穿越戰國之常磐紅葉補更!
時間回到三個月前——天正四年(1576)8月15日,位於和泉的新兵營外的森林小屋裡。鈴木重秀一遍一遍地讀著細川真之遞給自己的那張紙,上麵寫著他哥哥之死的真相。
“怎麼樣?鈴木大人覺得如何?如果你想為你的兄長複仇的話,三好家隨時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細川真之繼續用那充滿煽動性的語氣勸誘著鈴木重秀,後者的神色已經是天人交戰。
“我可以再考慮一會嗎?這畢竟是事關全族上下的大事。”鈴木重秀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緩緩地把氣吐了出來,低聲道。
“可以,當然可以。”細川真之微笑著點了點頭,“大人請便。”
“那我之後該去哪裡找到您?”鈴木重秀抬起頭望向細川真之。
“不用您來找我們,我們會來找您的。”細川真之並沒有把自己藏身地點告訴鈴木重秀的意思,“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
回到住處後,鈴木重秀輾轉難眠。他之前就不能相信,一直以來那樣好的大哥居然會背叛家族,甚至想殺死父親和弟弟。今天,一切的答案終於迎刃而解。他的哥哥為了家族,獨自一人背負上了罪孽和罵名。犧牲自己,在亂世裡將鈴木家保全下來。對哥哥的恨意在轉瞬間失去了方向,讓鈴木重秀一時間無所適從。
第二天一早,鴉的忍者慣例會巡視房間。不同的是,這次來的居然是天野景德本人。更加不同的是,天野景德留在了鈴木重秀的房間裡,說要和他談談。鈴木重秀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早就聽說過雨秋家的這個神通廣大的忍者組織。莫非自己昨晚神不知鬼不覺的密會,已經被發現了嗎?
誰曾想,天野景德開口的第一句話居然是
“想知道你哥哥的真相嗎?”
和細川真之的第一句話一模一樣。
鈴木重秀怔怔地點了點頭,然後就聽到天野景德——哥哥之死的凶手,將自己做過的事情娓娓道來。
“他自始至終都愛著你,愛著你父親,愛著鈴木家,愛著雜賀眾的每一個人。你們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你哥哥演出來騙你們的。”
天野景德口中故事的開頭,也和細川真之說的無二。
“我在戰前找到了他,告訴他雜賀眾隻要兵權,自始至終都是雨秋家的威脅,雨秋家決不會放任不管。到了兵戎相見的時候,你們全族上下都會有危險。因為實力的差距無法彌補,你們注定不是雨秋家的對手。但是我給了他一個選擇,隻要他充當內應幫助我們,並做一個背叛家族的惡人將你們的仇恨從雨秋家身上吸引到他自己身上去,那麼鈴木家和雜賀眾就不一定要被除掉了。我答應他,隻要他肯協助我,我就保全雜賀眾和他家族的性命。”
“你哥哥答應了。他是個了不起的人。”天野景德說完了長長的一段話,抬起頭凝視著鈴木重秀,低聲問道“並不驚訝,對嗎?”
“唉…唉?”鈴木重秀聞言一驚。可是一貫直腸子不懂心術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表演此刻才會顯得正常。
“因為你昨天晚上就已經聽過一遍類似的故事了。”天野景德語氣平淡地讓鈴木重秀瞬間臉色慘白,“你和三好家的人見過麵了。”
“在…在下…”鈴木重秀聞言連身體都有些顫抖了。裡通外敵,可是殺無赦的處分。他這樣不僅禍害了自己,還害了彆人。“在下被叫去之前不知道他們是三好家的人…在下…”
“沒事,你父親在被軟禁的這段時間裡,已經無數次悄悄密會三好家忍者了。”天野景德搖了搖頭,將懷裡的一遝紙遞給了鈴木重秀——上麵記錄著鈴木重意每次密會三好家忍者的時間和地點。
這一下,鈴木重秀徹底傻了眼,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明白過來,天野景德這次來他的房間,估計就是送他上路的。父子二人都和外敵私下接觸,鈴木家已經是萬劫不複。說不定屋子外麵就等著鴉的忍者,準備進來把鈴木重秀就地正法。
“這事是在下和父親所為,不乾鈴木家其他人的事…還望大人明察…”鈴木重秀這個倔強的漢子撲通一聲給天野景德跪了下來,“天野大人…”
“不必如此,我不會殺鈴木家的人的。即使是你已經通敵的父親。”天野景德對鈴木重秀的跪拜無動於衷,依舊平視著前方,自管自地說道。
“啊?”鈴木重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烏鴉判官此時為何如此仁慈?
“這是你哥哥給鈴木家贏來的。”天野景德忽然提高了音調,凝視著鈴木重秀的雙眼沉聲道,“無論怎麼說,我都不是一個正派的人,我是個做臟事的人。但你哥哥不僅是個做臟事的人,還是個好人。這是我答應過他的,答應過他給鈴木家、給你和你父親一個安穩的餘生的。雖然我為了雨秋家的利益,可以視承諾如糞土,但是答應過他的事我不會忘。”
“這是我對他的一分敬意。”
鈴木重秀聞言愕然,眼眸裡隱隱已經有淚花在閃爍。他忽然覺得,他哥哥的死沒有那麼悲哀了。能遇到這樣一位知音,是不是也是哥哥的榮幸?
天野景德忽然抬起手來,指向鈴木重秀的眉心,沉聲喝問道“你哥哥為了守護家族,為了守護你和你父親,願意獨自背負一切罪孽和罵名而死。你呢?你願意為你死去的哥哥,為你死去的哥哥一輩子都想守護的鈴木家做些什麼嗎?還是想愚昧地向雨秋家複仇,最後把你哥哥賭上一切才續下香火的鈴木家毀掉?”
“在下不敢!”鈴木重秀向天野景德連著磕了三個響頭,“在下肝腦塗地也不能辜負了兄長為鈴木家所做的一切!在下必定為雨秋家奉獻忠誠,守護鈴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