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倫特猜得不錯,楊波手上確有一件秘密武器,火箭炮。
隻是,火箭炮尚在試驗中,性能並不穩定,夜襲能不能得手,還真不好說。
但無論如何,也要試上一試。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夜襲並不需要大船,再說洞裡除了七月號,隻有一條很小的擼船,就是沒有帆,隻能用漿劃的那種。
參加夜襲的人員也是經過特彆挑選的,首先一條,得熟悉水性,人員多是雷矬子的手下,船太小,也裝不了多少人,攏共九個,王長生漁民出身,頭腦卻是好使,楊波便指定由他負責此次行動。
可是何起風卻不乾了。
上午海戰的時候,他隻能呆在指揮艙裡,已經讓他很不滿,晚上的夜襲又不讓他參加,他不僅生氣,還多想了,難不成楊波,他的這位哥哥心裡看不上他?
“哥哥,為什麼不讓我去?”何起風一百個不服。
“伯裡塞姆號上有三十四們加農跑,萬一被人發現,為防炮擊,他們可是要跳海,自己遊回來,幾裡長的海路,你能遊回來麼?”楊波耐心解釋道。
“彆人能遊,我為什麼不能遊?”
何起風這話顯然沒過腦子,你才學會遊水幾天,能跟人家打小就在海裡泡大的一樣?楊波不為所動。
“起風,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一切都是為了確保夜襲成功,以後還有的是機會,你還擔心沒仗打不成?”
“哥哥,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行,打心裡看不上我啊?”何起風麵紅耳赤,斜眼瞪著楊波,逼問道。
“胡說八道。”楊波生氣了,斥道“看不上你,我讓雷大哥教你學開船?將來還要把燕青號交給你?”
“那你讓我去,你不讓我去,便是看不上我,乾脆讓我去火槍營得了。”何起風兀自強辯道。
“讓你在船上學開船,你心不在焉,你當我不知道麼?你要回火槍營?在軍隊裡,這種行為便是懦夫行為,是臨陣脫逃,你知不知道?”
“我不是懦夫。”何起風跳了起來,語帶哭腔,哀嚎道“什麼事都躲在後麵,眼睜睜看著彆人上,才是懦夫。”
“起風我是擔心你”楊波還想要規勸一番,但見何起風脖子伸得老長,顯然是倔勁兒上來了,勸也無用,何起風反應如此強烈,卻是出乎楊波的意料,他思慮片刻,終是一咬牙,說道“好吧,我跟你一道去。”
此時,天已擦黑,海潮早已落下,眾人集合完畢,楊波交待好注意事項,帶著兩具火箭炮,可惜隻有三發火箭彈,便搖著船漿,向洞口方向劃去。
到了洞口,小船卻停了下來,他們要等待合適的時機。
天色要黑下來,才能不被人發現,但又不能太黑,他們在海上劃船,看不見任何參照物,沒有辦法掌握航向。
眾人在小船上地等待,四周顯得格外的安靜,除了海水拍打洞壁的聲音,甚至能聽到人的呼吸聲。
何時劃出洞口,要聽王長生的,他在海邊長大,自然對海上的一切了如指掌。
何起風個頭太大,上了船,才覺得這條櫓船實在太小,窩在狹小的船艙裡,腿都伸不直,但能如願參加夜襲,何起風此刻卻是心滿意足。
“好了。”
不知等了多久,王長生終於開口了,楊波立即揮手,漿手開始劃船。
小船剛出洞口,眾人便感到刺骨的寒意,外麵真冷啊,眾人趕緊把脖子往衣領裡藏,饒是如此,還是凍得直打哆嗦。
四周雨雪霏霏,漆黑一片,伯裡塞姆號連個影子也看不見。
王產生扭頭看了看背後,黑石崖最高處,那地方叫鷹嘴,也就是楊波打算修建燈塔的那個地方,倒是勉強可以看到,這也是他們此行唯一的參照物。
“嘩,嘩,嘩。”
漿手奮力往前劃。
黑夜是極好的掩護,但也給他們摸黑劃船帶來極大的困難。
王長生隻能根據白天觀察到的伯裡塞姆號的方位,按照事先規劃好的線路往前劃,同時還要留意鷹嘴的位置,以確定航向。
到了前麵,若是能見到伯裡塞姆號上的燈光就好了。
約莫往前劃了一個時辰,卻是沒有見到一絲光的痕跡。
“王長生,會不會方向不對啊?”越往前,身後的鷹嘴便看不見了,在海上迷失了航向,可不是好玩的,楊波有些著急了。
王產生也是不解,撓撓頭應道“按說不會,這裡是海灣,海麵下水流不急,應該不會偏離航向太遠。”
他們不知道的是,船上所有的燈火已經熄滅,德倫特非常謹慎,已經下令在船上實施了燈火管製。
“聽著”楊波壓低聲音吩咐道“動作輕一點兒,再往前劃上一刻,倘若還找不到目標,行動取消,立刻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