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大明!
楊波的意識清醒了,可胸口巨痛,痛得他呲牙咧嘴,眼睛都睜不開。
“裝死?快起來。”有人低聲喝道。
馮儀的聲音?
楊波一激靈,猛地坐起來,果不其然,正是馮儀,他手裡正拿著那把左輪手槍,槍口對準楊波,陰冷的目光,似要殺人一般。
馮儀臉上橫一道豎一道,像是被皮鞭反複抽過,臉頰上的皮肉往外翻,嚇死個人。
楊波見狀,趕緊摸摸臉,驚道“馮儀,我的臉沒有劃傷吧?”
馮儀脖子都氣粗了,差點沒噎死。
小命還在人手上呢,竟有功夫關心他那張可惡的帥逼臉?
這人的臉還真是帥逼得不行,連一絲絲劃痕也沒有,這尤其讓馮儀憤怒不已。
當時,馮儀跟楊波索要短銃,正誌得意滿的時候,不經意間,瞥見對麵的山坡上,有人持槍一躍而出,馮儀立即下意識地身體後仰,躲過了那要命的一擊。
那人不是彆人,正是楊若菲,楊波和馮儀在軍帳裡的對話,被守候在帳外的王冰淩聽得真真切切,王冰淩情知楊波不會讓她擅自行動,便故意把消息透露給了楊若菲。
楊若菲豈是省油的燈,這種事她一定要參乎,憑借一身猴技,沒走山道,直接翻過山頂,悄悄藏身在小木屋前麵的山坡上,就在楊波被逼交出左輪手槍的那一瞬間,躍身而出,身體還在半空中,扣動了扳機,可惜沒打中。
可這一槍,卻引發了後麵的槍戰,楊一鵬的衛隊長羅川早已探知馮儀的行蹤,在楊波趕到之前,已經潛伏在橘樹叢中,楊若菲開了槍,羅竄還以為他們的行蹤已暴露,當即下令開火,馮儀的四個火槍手,當場被打死。
馮儀見勢不妙,便要逃跑,可亂世堆後麵是七八丈的陡坡,這麼滾落下去,非死即傷,情急之下,便拉來楊波的屍體做墊背,橫豎楊波被火槍近距離擊中,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直到滾落到山下,馮儀發現楊波還有鼻息,人竟然沒死,他自己倒成了墊背的,臉被劃成了一隻爛西瓜,一條腿也摔折了,而楊波細皮嫩肉的一張臉,竟是完好無損!
不僅如此,山上的人四處搜尋馮儀和楊波不著,便要下山尋找,用的竟是馮儀預先備好的繩索。
馮儀見狀,心生一計,立刻讓停在岸邊的槳船自行離開,如此,山上下來的人,必然以為他和楊波正在船上,便會跟著船追下去。
可那船上,隻有守船的一個人,而那條船可容納二十幾人,至少需要四個槳手,槳手不夠,行船的速度自然很慢,上了船,遲早被捉。
所以,待船離岸,馮儀反而轉身鑽進了山裡,他也沒忘把楊波扛在背上。
危急時刻,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隻是這個楊波,年紀不大,身體卻死沉,馮儀拖著一條斷腿,咬緊牙關,抗著楊波東躲西藏,差點沒累吐血。
後來,總算找到了一個隱蔽的洞穴,把楊波塞進去,又搬來石頭,把洞口賭上,兩個人窩在洞穴裡,楊波躺著,馮儀就隻能坐著,空間太過逼仄。
後來,山上先後下來兩撥人,第一撥在搜尋一番後,果然向漣水下遊追去,後來的一撥,則沿著前一撥的腳印,也向東而去。
待到兩撥人走遠,確信再無他人,馮儀又搬開石頭,把楊波拖出來,找個寬敞的地方安置好,又到岸邊找來水,喂他喝水,也好讓楊波早點蘇醒過來。
楊波倒好,睜開眼,擔心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他的臭逼臉,這人真是曠世奇葩,好賤,好賤。
楊波在臉上摸了一陣子,發現沒事兒,這才放心地舒展一下兩隻胳膊,這一動,胸口疼痛難忍,低頭一看,發現自己上身赤裸,抬頭瞅了瞅馮儀。
“你找的可是這個?”
馮儀索性掀開衣襟,裡麵著的正是楊波的黑金軟甲。
楊波心中火起,怒目而視,這時候,他突然發現馮儀坐在地上的位置和自己的雙腿的距離很近,不由心念急轉,當即沉下臉來。
“昨日你綁我老婆,今日又偷我衣服。”
“嗬嗬”楊波冷笑一聲,譏諷道“馮儀,你行,你夠賤。”
“你說什麼?”
馮儀氣極,恨不能一槍斃了他,可心下卻在默念,不氣不氣,氣死誰得意
隻要楊波還在自己手上,此行的任務就不能算失敗。
可楊波就是要激怒他。
楊波豎起一隻大拇哥,“我說你賤,賤到沒朋友,還說跟人做兄弟,呸”
我賤?是你賤好吧!
馮儀的脖子更粗了,上麵青筋畢現,兩隻眼睛在冒火,手裡舉著的左輪手槍都在發抖,就在這時,楊波雙手撐地,左腿突然發力前衝,左腳向馮儀手中的左輪手槍踢去,馮儀大驚,手一抖,槍響了。
呃
楊波這一腳,踢是踢著了,但左輪手槍還是穩穩地握在馮儀手中,彈鼓裡最多還有三發紙彈。
“馮儀,你瞧,是不是很機敏,我一試便知”楊波再次豎起大拇哥,厚顏道“你果然很機敏,我們可以做兄弟,嗬嗬”
“起來。”馮儀慢慢站起來,沉聲道。
“你瘋了嗎?我胸口有傷,走不了啊。”楊波坐那兒不動。
“我倒數五個數,五,四”
“好好,我起來還不行嗎。”
馮儀想的是,剛才開了槍,這裡很快會被人發現,必須挪個地方。
楊波在馮儀的指令下,在頭前走,馮儀貼著石壁,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麵,手裡拿著槍,警惕著周圍的任何風吹草動。
嚓,嚓,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