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一代,儘管朝廷有重農抑商的國策,但在江南地區,手工業日漸繁茂,頗有些資本萌芽的跡象,最具優勢的產業,莫過於絲綢,絲綢行銷海內外,種桑養蠶賺錢來得快,必然擠占糧食生產,為一弊。
但要說因此便要打壓絲綢,在楊波看來,無異於因噎廢食,畢竟衣食住行,衣排在最前麵,再說楊波有金手指呢。
但這是個問題,楊波也不是沒想過,他在盱眙強買聚風樓周掌櫃的兩千多畝地,籌建合作社,他要先要做些農耕試驗。
楊波打算種上馬鈴薯和甘薯,楊波已經去信給閔地的鄭芝虎,托他送來種子,隻是還不見船來。
這兩種東西,對田地的要求不高,但產出卻極高。
楊波還要培育良種,厚施農家肥,以期把產能翻上幾番,然後再普及推廣。
有人說明末,因為小冰河期來臨,極端氣候屢屢出現,大明一時災禍頻仍,時時便會來一場大饑荒,還是要早做應對才是。
楊波把這一想法一一對朱之瑜說個清白,朱之瑜頻頻點頭,眉宇之間,似有讚許之意,隻是沉思不言。
俎掌櫃得知楊波在盱眙悄不做聲,又買下兩千多畝地,有些不高興了。
楊波早前去黃橋,俎掌櫃便在黃橋買下幾百畝地,不出意外,現在黃橋的地價都翻番了,他賺了不少。
俎掌櫃用手指著楊波,卻對王冰淩說道“冰淩兒啊,你說你的這個楊波,有多不仗義,自己悄沒聲兒的在盱眙買地,卻不告老夫一聲。”
“呸,如何是我我的這個楊波?你個為老不尊的。”
王冰淩臉一紅,啐了俎掌櫃一口,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平白無故,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老夫也想買。”俎掌櫃捋了捋胡子,顯得理直氣壯。
楊波笑道“這回你可失算了,盱眙已經無地可賣,因為地都分下去了,且五年內不可買賣。”
“為何你自己又買得兩千多畝,你假公濟私?”
“那兩千多畝地,都分給了佃戶,他們隻需按我的要求去耕種,我分文不取,你能行嗎?”
“”
俎掌櫃一愣,很快又像趕走一隻蒼蠅似的,揮了揮手,看向朱之瑜,說道“舜水先生,我們還是說正事吧,為了楊波和燕青的婚事,老夫真是操碎了心喲。”
“不是說過一切從簡,又來?”楊波頓時一臉的苦相,他可沒想到成個親,還有這般麻煩。
“三家合一家,已經夠簡了。”
朱之瑜笑道“能簡省的,我們都儘量簡省,但這祭祖,叩拜父母的大事卻是簡省不得。”
俎掌櫃和朱之瑜此番來找楊波,正是為了楊波和沈燕青的三拜大禮而來,可楊波的父母大家都沒見過,沈家堡盛傳楊波是被馬道長收留的孤兒,父母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他們此行不過是來找楊波確認的。
楊波是個穿越者,隻有他自己知道。
倘若穿越者的世界和現實的世界是平行世界,楊波的父親母親應該活得好好的。
楊波從來不敢往深處去想,想起來心肝兒跟針紮似的,疼得讓他無法忍受,這是他的秘密,無人可以訴說,這些時刻,是楊波內心最孤獨的時刻。
以往,但凡想起來,楊波就拉上樂水去二道溝釣魚,然後到後廚做一道酸菜魚,前世每次回老家,媽媽知道他愛吃,總做這道菜,楊波百吃不厭。
老爸的眼神裡總是有責怪的意味,他對楊波的期望甚高,楊波圍棋能下到業餘四段,至少說明楊波不笨,隻是楊波讀書的時候這麼想,生就一副帥逼臉,在顏值當道的時代,還要才華乾什麼?
帥逼臉遇到個富婆,或許真能當飯吃。
可也有像楊波這樣的倒黴蛋兒,學曆普通,偏又喜歡到處撩妹子,混成快遞小哥也不足為奇。
媽媽總是寬慰楊波,說“快遞小哥怎麼啦,憑誠實勞動吃飯不丟人。”
那關愛的眼神總在楊波的腦子的縈繞,揮之不去。
楊波和他們兩個商議的結果是,由季順和季嬸替代楊波的父母,接受他和沈燕青的三拜大禮。
送走俎掌櫃和朱之瑜,王冰淩見楊波神色悲戚,問了一句“想爹娘了?”
楊波神色鬱鬱,口齒不清地嗯了一聲。
王冰淩默默地陪楊波走進石廟東門,她今日有些奇怪,平素她從來不問楊波的私事,這會兒眉宇之間,倒是露出關切之意。
過了一會兒,王冰淩突然問道“王西銘的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楊波扭頭,一臉的奇怪“王西銘已經被楊一鵬著人押送回了淮安,怎麼處理?那是官府的事,我可管不了。”
“是麼?”
王冰淩輕聲說了一句,有些神思不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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