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大明!
“先坐,茶”
封萬裡和老侯應楊波之邀,一大早來到楊波在石廟東門的辦事房,楊波見他們進來,隻是簡單招呼一下,又繼續伏案寫著什麼。
梅仙兒聞訊趕來,為二位沏了茶,然後,也自顧自去忙了。
過了好一會兒,楊波起了身,也沒跟他們說話,連看都沒看一眼,手裡拿著張紙頭,走了出去。
封萬裡和老侯對視一眼,楊波這是在甩臉子?
老侯有些坐不住了,“東家,你看”
封萬裡手裡捧著茶杯,卻沒有要喝的意思,他也在納悶兒。
如今,雅雯和楊波之間那件稀奇古怪的事兒已經大白於天下,甭管雅雯肚子裡的孩子怎麼來的,那也是楊波的種,楊波是孩子他爹,那我起碼也算是個嶽丈吧。
把我叫來,又把我晾在一邊,幾個意思?
其實楊波也沒走遠,他始要把手裡拿的手令交給陶世清,手令要求陶世清帶幾個親兵,和羅漢的人馬一道,封了福來客棧,把裡麵的住客全給抓起來,一個也不能跑掉。
楊波很快就回來了,從書案後麵的一個角落,拿起一把火搶,端在手裡掂了掂。
“哢哢哢”
掀起保險蓋兒,拉開槍栓,看了一眼彈倉,裡麵沒紙彈,然後又合上槍栓,保險複位,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十分的順暢。
“公子,不可。”
老侯大驚,嚇得他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彈丸可不長眼,老侯最是忌憚火搶,不由大聲喊了起來。
“楊波,你要乾什麼?”
封萬裡驚恐地看著楊波,茶水從茶杯裡濺出來燙了手,慌亂之間,茶杯啪地一聲跌落在地上。
“你們怎麼啦?”
楊波扭頭看了他們一眼,一臉的無辜,人畜無害的樣子。
楊波轉身走到茶幾前,手裡還拎著那把槍,說道“我不過是看看槍裡有沒有彈,你們慌個什麼?”
又把槍遞給老侯,又道“這是在殺手長腿兒作案現場發現的那把火搶,你認識麼?”
老侯聞言,心裡咯噔一下。
麻煩了,還是沒瞞住,楊波似乎了解得很清楚。
老侯臉色煞白,哆嗦著接過那槍,瞅瞅封萬裡,沒敢吱聲兒。
楊波見他半天不言語,提醒道“槍托下麵有編號,你再仔細瞧瞧,是不是那一把?”
“也罷”
封萬裡撣了撣濺在袍子上茶葉末子,說道“那個叫什麼長腿兒的,確為我的人所殺。”
楊波一臉的好奇,問道“為什麼呀?”
“說來話長。”
封萬裡歎了一口氣,跟老侯抬了抬手,“老侯,你來說吧。”
老侯小心地把火搶放在茶幾上,清了清嗓子,說道“這長腿兒,乃是誤殺,那一日,我們本是打算去殺左文燦的,可沒想到”
老侯原原本本地將那日的過程說了一遍,末了,還一臉愧疚地對封萬裡說道“老奴熬了一輩子的鷹,卻是讓鷹啄了眼,連累了東家,老奴對不住啊。”
“楊波,你都聽見了,那左文燦知曉你和雅雯的事,我擔心他把你們的醜事說出去”
“我和雅雯沒有醜事”
楊波氣壞了,立刻搶白道“伯父,雅雯是你自家閨女,您怎麼能往她身上扣屎盆子呢?”
封萬裡見楊波換了稱呼,鬆了一口氣。
你們瞎折騰什麼試管嬰兒,費那事兒?還不如直接那啥了,真是不知所謂。
“咳“封萬裡接著說道“總而言之,我是雅雯她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左文燦敗壞你和雅雯的聲譽,什麼也不做,我也沒有惡意,誰人能想到事情會鬨成現在這般地步?”
沒惡意,隻是打算把人殺了,封萬裡還真敢說。
“伯父,您請用茶。”楊波為封萬裡重新沏了茶,推到他跟前,又道“您知道這不是重點。”
“重點?”
“福來客棧。”
楊波不再繞彎子,直接說了“羅漢的人已經在路上了,他們要把福來客棧所有的住客都抓起來。”
“公子,不可殺人,不可啊。”老侯撲通給楊波跪了下來。
“誰說我要殺人了?”
楊波沒好氣地斥道,一把將老侯拽了起來。
“不殺也不行。”
封萬裡站起來,怒氣衝衝地嚷道“他們都是為錢莊催債的,你把他們都抓了,將來誰來為錢莊催債?你是大股東,當知這事關錢莊的收成。”
封萬裡,頓了頓,又道“再說,他們自從來到沈家堡,除了誤殺長腿兒一人,沒乾過一件傷天害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