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昨日皇上為何會來?”蘇若水沒有回答言禪衣的問題,反而是又丟了個問題給她。
“為了……《三國演義》?”言禪衣一點就透,知道了蘇若水是在幫她。
蘇若水微微頷首,從懷中掏出一本《三國演義上冊》遞了過去,又道,“你這故事沒講完,也不知道後麵還有多少,所以我獻給皇上的是《三國演義》上冊。你最好快些將下冊給編出來,不然你可能要成為宮中禦前說書先生了。”
言禪衣翻了翻手中的《三國演義》,見作者的名字是狂,有些好笑的望向蘇若水道,“這夫子給我取的筆名,果真不一般啊。”
蘇若水撇撇嘴,沒有解釋這個“狂”,源於“思之如狂”。
晚上的篝火晚會熱鬨非凡,光烤全羊就送來了近千頭,裝滿秋露白的酒缸也送了三十車。言禪衣還自掏腰包請了城中變戲法的唱小曲的過來。
既然打算縱容所有人好好瘋,那便要儘興才行。
言禪衣還特意為馬月離備了些薔薇露,看著鼻青臉腫的李贏一臉殷勤的給馬月離倒著酒,心中對未有塵的思念,便就此泛濫開去。
言禪衣和蘇若水言幽鴻圍坐在一個小篝火前,他們人少,隻分了一條羊腿來烤著吃。言幽鴻是個話癆武夫,蘇若水卻是個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文人。
三人乾坐了半刻鐘,言幽鴻就受不了了,拿著自己的小酒壇子對著言禪衣道,“我去恭賀恭賀新副將,軍師可要一起?”
言禪衣有些不好意思拿著薔薇露去到處敬酒,便擺擺手道,“你去玩吧,帶上書培,彆到時候睡在地上了。”
言幽鴻隨意的揮了揮手,便喜滋滋的帶著酒壇走了。
“蘇若水,就剩咱倆了。”言禪衣對著蘇若水舉起了自己的薔薇露,腦子瞬間閃過上輩子蘇若水總是陪著自己加班,也會和自己碰上一杯威士忌的畫麵。
那時候的蘇若水是個乾淨整潔的板寸,穿著幾十萬一套的定製西裝,卻和自己一起喝著最廉價的威士忌。
而現在的蘇若水,長發從肩膀上滑落,一身月牙白的長袍,和自己坐在這帶著羊肉香味的篝火前喝著最普通的秋露白。恍如隔世,大概就是這般吧。
“蘇若水,你相信人有上輩子嗎?”言禪衣其實是無意識的問出這個問題的,問完就後悔了,想自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蘇若水挑起了眉,眸間被篝火照應的通紅,卻是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為何這般問?”
言禪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明明隻喝了一點點酒,卻好像腦子都轉動的慢了許多。半晌才答道,“就是好奇而已,要是真的有上輩子,為什麼我們卻都不記得了呢?”
這句話一說完,兩人都心懷鬼胎的怔住了。
言禪衣對自己的上輩子可還算是記憶猶新,而蘇若水,他經常做的那個夢,仿佛就是他的上輩子,甚至他更確定了上輩子他定和言禪衣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因為言禪衣來了軍營後,他便沒有再做那個夢,而昨日他宿在軍營裡,他又做起了那個夢。
這次的夢隻是一個片段,是他要出征了,那個梳著兩條辮子的小丫頭過來抱住他的腿,期期艾艾的說著,“若水哥哥定要平安歸來。”然後他有些不耐煩的推開了那個小丫頭,還凶巴巴的說道,“我還有家仇未報,定會平安歸來。你不要總在這裡哭哭啼啼的拖我後腿。”
他看到自己穿著普通士兵的衣服,出征的路上連一匹馬也沒有,隻跟著一群和他穿著同樣軍服的人一步一步的用雙腿奔赴戰場。
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抓緊時間趕路,後來他餓了醒來。
想想剛才言禪衣的問題,他突然有了些奇怪的疑惑。會不會不止自己一個人做了這樣的夢,她會不會早就知道了?所以最初和自己相處,她才總是有些敬畏有些怯懦?
“你有沒有做一些很奇怪的夢?”蘇若水強壓下心中的詭譎想法,裝作不經意的隨口道,“聽說很多人做的光怪陸離的夢,其實就是他們的上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