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機緣巧合下,蘇若水拜得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師父。於是他便開始每日沉迷練武,隻盼著有朝一日能替他蘇府七十三口人命報仇雪恨。
而言禪衣隻是難過的哭了幾天,她還太小,不明白死亡是什麼,後來等她大了些,那種失去的痛苦已經算不上痛苦。
隻是她變的有些過於缺乏安全感,她總愛黏著蘇若水,因為她總記得父親說過,蘇若水會是她未來的夫君,是會照顧她一生一世的人。
皇權並沒有被外戚把控太久,新皇用了六年的時間,將自己的外祖一家扼殺,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
可當朝才剛剛有了短暫的繁榮,便又遇到了強勁外敵的入侵。
十七歲的蘇若水為了報仇,毅然決然的去參軍了。他想報仇,隻是一個平頭百姓的身份是不可能推翻新皇的,他隻能儘一切可能的,自己往上爬。
十歲的言禪衣在那個小小的院落裡,哭著留他,最後隻能跟在送兵的隊伍後頭胡亂跑著。蘇若水一回頭就看見了跌倒在地的言禪衣,他有短暫的失神,最後還是咬牙狠心的轉過頭去,跟著大軍繼續前行。
蘇若水一路建功立業,二十歲這年跟著大將軍班師回朝,官居三品,成了最年輕的英武大將軍。進宮麵聖時他隱在眾多將士身後,他看不清龍椅上端坐著的男子的臉,也不想被那個男人看清他的臉。
麵完聖他回到那個小小的破落的院子時,十三歲的言禪衣有些拘謹的望著他,紅著眼睛低聲道,“王嬤嬤不在了。”
蘇若水並不在意,他離報仇已經不遠了。
他把言禪衣接回了英武將軍府,那處府邸就是原來的蘇府,他長大的地方,他失去父親的地方。他的人生好像隻剩一個目標,殺了皇帝。
他好像根本不在意那個總是叫著“水哥哥,等等我。”,“水哥哥,不要走。”的小尾巴,已經不再拽著他的衣角對他撒嬌。
一品的丞相有意與他結親,他便應允了要娶丞相的嫡女。
言禪衣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哭到鼻子都紅了,她沒有憤怒的質問,隻是紅著眼眶問他,“水哥哥,不願意做禪兒的夫君了嗎?”
蘇若水隻淡淡的甩開了那隻拽著他衣角的小手,輕聲道,“那隻是幼時我們父親之間的玩笑話,當不得真。你是我的妹妹,我會為你尋一個好人家。”
他娶了丞相嫡女,卻連洞房都安排了替身進去,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隻當自己還有大仇未報,所以對這些兒女情長,是真的沒有半分興趣。
他的刺殺大計逐漸完善,他沒想過殺了皇帝後要做什麼,他隻知道他必須殺了皇帝。
一直到快要及笄的言禪衣敲開了他書房的門,輕笑著對他說道,“水哥哥,我為自己尋了個夫君,他明日會上門來提親。”
他的心痛的莫名,但他卻隻是頭也沒抬的應允了。她沒有在書房多留,他看著她的身影離開,消失在書房外的暗夜裡,才伸出手去輕輕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他從來都不需要兒女情長,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一頭孤狼,不需要同伴,也不需要陪伴。可是原來一直有個小小的人兒,悄無聲息的在陪伴著自己。
隻是這個小人兒,就要跟彆人走了。
第二日並沒有人來提親,卻來了一個宣旨太監。
蘇若水這才知道,原來言禪衣為自己尋得的夫君,是當今聖上。他麵無表情的接旨,卻在書房裡狠狠的抽了言禪衣一耳光。
“你可知道他是我們的殺父仇人?你可知道我籌謀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殺他?”蘇若水沒有再掩飾自己的情緒,他的情緒裡有心痛,有心慌,還有什麼他自己也理不清楚。
言禪衣收下了這一巴掌,一句話也沒有說,甚至一滴眼淚也沒有流,轉身便成了後宮中的禪昭儀。
蘇若水日日醉酒,刺殺計劃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
他開始後悔,他失去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等他知道的時候,好像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她已經是皇上的女人,短短的兩年,她從禪昭儀,變成了禪貴妃。自從她入宮後,後宮再也沒有進過新人。就連原本就在的舊人,也是暴斃的暴斃,入冷宮的入冷宮。
整個後宮好像隻剩下一個貴妃,一個榮寵不斷的禪貴妃。
皇後不能換,皇後是皇上的表妹,皇上已經滅了外祖家,再廢後難免會傷了朝中老人的心。
但皇上也從不去皇後的宮中,從皇後還隻是太子妃時,皇上便沒有進過她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