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王府有地道,玄機接應,救星瞳。”
字條上隻有十幾個字,言禪衣看了一遍又一遍,哭完笑完終於將字條塞進了自己的嘴裡,直接吞了下去。
她早知道這殿內殿外都有蘇若水的人在監視著自己,今日自己與家人定然是說不了幾句貼心話的。但收到言幽鴻的字條無疑是給她雪上加霜的絕望裡,添入了一捆溫暖的柴。
她還有機會的,有機會逃離這牢籠的。
現在她需要做的,應該是去將她的親妹妹言星瞳給救下來。那個能看見她的魂體,還會對著她眨巴著大眼睛笑的妹妹。
“來人!”言禪衣從床榻上坐起了身子,便朝著門外喊道。
很快,昨日帶她入宮的那個宮女就走了進來。
昨日言禪衣滿腹心事,根本沒有注意,今日才細看了這宮女幾眼。長相雖是普通,屬於扔到人群裡就再也找不出來的那種,但她的腳步聲極輕,呼吸平穩,一看就是個有功夫底子,且還不弱的人。
“參見郡主。”宮女低眉順目的跪下身去叩拜。
“你叫什麼名字?”言禪衣不再多想,反正是蘇若水派來監視自己的人,叫什麼其實她並不在意,但她也不能每次都喊來人吧。
“奴婢春巧。”春巧回答的十分簡潔,絲毫沒有要套近乎的意思。
“春巧,來替本郡主更衣,本郡主要去拜會一下太後娘娘。”言禪衣從床榻上施施然起了身。
“攝政王吩咐,郡主不能出這禪思殿。”春巧卻是依舊跪在地上,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言禪衣沒想到即便是在五步一崗三步一哨的皇宮裡,蘇若水都對自己如此的不放心。
“那你去告訴你家攝政王,本郡主要見他!”言禪衣頓時就有些氣急敗壞了,有句馬蛋憋在心裡,很想直接罵出來。
“攝政王說了,郡主若是想見他,奴婢可以帶您去找他。”春巧這會兒終於站起了身,徑直便走到了殿內的衣櫃前。
言禪衣看著春巧打開了衣櫃,一時之間有些傻眼。內裡掛著的,竟全是清一色的月牙白!月牙白外裳,月牙白長裙,偶爾一兩條月牙白色的長裙上有著彆色的花紋,但也是極淺的。
春巧回頭帶著詢問的目光望向了言禪衣,小心翼翼開口問道,“郡主今日想穿哪件?”
言禪衣頭疼的彆過臉去,有些咬牙切齒的回道,“隨便吧。”
她知道進入這後宮,她會失去自由。
可她沒想到會失去到這種程度,除了去找蘇若水,她哪都不能去,就連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春巧的手腳十分麻利,不一會兒便幫言禪衣將衣服穿好,還為她梳了個精致的發髻。言禪衣連鏡子也懶的去照,隻催促著春巧快些帶她去找蘇若水。
蘇若水就在禦書房裡,周皇駕崩後,顧文昊成了新帝,而他也名正言順的做了攝政王,如今顧文昊才不到兩歲,自然所有事情都要他來操持。自從他成了攝政王後,他便很少出宮,多半都是宿在了禦書房旁的偏殿裡。
言禪衣一走進禦書房,便看到蘇若水微蹙著眉,緊緊的盯著手中的奏折,仿佛是要將手中的奏折看出一個洞來。他的桌案上還有著堆積如山的奏折,像是一堵牆,將他困在了其中。
“我要去見太後。”言禪衣就這樣走進了禦書房,也不行禮,也不寒暄,隻單刀直入的說明來意。
蘇若水聽到她的聲音,終是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雙手按了按疲憊的雙眼,也不看向她,隻問道,“為何?”
“我要去找我的妹妹!蘇若水!她才兩歲!”言禪衣原本不想這般將自己的焦急攤在他的麵前的,縱使他上一世是自己的至交好友,這一世,也已然成了仇人了。
“你知道太後是誰麼?”蘇若水抬眸,神色淡淡的瞥向了言禪衣。
言禪衣呆怔了一瞬,原本說在太後那裡,她下意識就想到了之前周皇的母後,那個躲在後宮裡吃齋念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