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蘇若水這一問,她才終於想了起來,周皇已經駕崩了,那麼……如今的太後……是師姐?
“她不會傷害星瞳的。”蘇若水到底還是沒有同意她去找太後。
厲妖嬈在生下一個女兒後,性情大變,現在的新皇,不過是一個村姑的兒子被抱來李代桃僵的罷了。厲妖嬈對著這個抱來的兒子實在是疼愛不起來,隻一心掛念著自己的女兒,甚至開始有些偏執了。
她甚至還恨上了言禪衣,如今她又有了這般崇高的地位,若是被她知道言禪衣就在這宮裡,蘇若水實在不敢想象,厲妖嬈會做出什麼來。
“既然不會傷害,為什麼不讓我去看看?”言禪衣想到太後是師姐,心中反倒升起了一些希望來。
“晚膳我會來禪思殿與你一起,若是你足夠乖,明日我會派人將星瞳送來禪思殿陪你玩一會兒。”蘇若水又垂下了眸子。
言禪衣眼中的防備和不信任讓他心中有些隱隱作痛,卻又無可奈何。已經到了這一步了,他便不會再停下來。他所求的,不過是將她禁錮在自己身側,方式方法,又有什麼關係呢?
“在你眼裡怎麼樣才叫足夠乖?”言禪衣下意識的將自己的衣襟扯攏了一些,心中暗自揣測著,這人該不會是想要自己主動獻身吧?
“……”蘇若水有些好笑的看著言禪衣的動作,卻也有些無奈。上輩子他強迫過她的,這輩子……他會儘量避免這件事的發生的。
“不要冷嘲熱諷,像從前那般對我,便足夠乖了。”蘇若水的語氣裡滿是對過去回憶的惆悵,他輕歎了一口,接著道,“你還可以試試再烤魚給我吃,說不定我吃的開心了,便將星瞳留在你的禪思殿裡了。”
言禪衣猶疑的看了一眼蘇若水,一時之間無從分辨他話語裡的真假。但她聽明白了一點,她可以自由進出廚房?這是不是意味著,她不用再每天吃軟筋散了?說不定還能從廚房混個什麼尖刀當武器?
言禪衣此時心中百轉千回,甚至已經將晚膳的菜色都想好了。
“不如這樣,晚膳我親自下廚,你讓那春巧按我的吩咐去禦膳房拿菜可好?”言禪衣的眼眸中終於又有了往日裡的星星閃閃,不再如同昨日那般毫無波瀾。
“好……”蘇若水都沒有認真聽清她在說什麼,隻看著那遍布星辰的眸光,便應允了下來。
“春巧,聽見沒?”春巧並沒有跟著進禦書房,但也就站在禦書房門口不遠處。
“是,奴婢聽見了。”春巧在外麵點了點頭,意識到裡麵的人看不到,才趕緊出聲回答。
“喂,蘇若水,你有什麼忌口的沒有?”言禪衣開口問道,其實她的廚藝並不好,這幾年在不歸山上,除了燒烤她更加得心應手了些之外,炒菜什麼的,她還真是不在行的。
蘇若水卻還懵懂在她開口叫了他的名字的甜蜜中。蘇若水,這三個字好像從來沒有這麼順耳過,他竟聽的心生雀躍起來。
“嗯,若說忌口的話,難吃的我都不吃。”蘇若水的心情一好,便整個人都變的幽默了起來。
“……”言禪衣狠狠的朝著他翻了個白眼,然後道,“攝政王可要說話算話,彆明日又跟本郡主說改主意了才好。”
蘇若水淡淡的笑了,不知為何,看到她在自己麵前這般的炸毛,他便覺得安心。反而她總是那般恭恭敬敬的喚他堂舅舅或是攝政王時,他總是心中有些堵得慌。
言禪衣原本是計劃隨便給蘇若水弄點什麼吃食的,可想起自己的廚藝,彆拍馬屁不成拍到了馬腿上,弄巧成拙的話,說不定蘇若水還真的會將言星瞳給藏起來呢?
於是言禪衣還是按照燒烤的規格,讓春巧去禦膳房找菜了。
等到申時末,蘇若水從禦書房出來,離禪思殿還有一段距離,便已經聞到了濃鬱的烤肉香味。
他的步伐不由加快了幾步,走到了禪思殿裡,便看見禪思殿外的假山旁,被言禪衣用許多石塊堆出了一個高高的灶台,她此刻正擼起了袖子,一邊翻滾著手中的烤串,一邊往上麵刷著調料。
假山旁有一棵大桃樹,那是他親自去城外的桃林裡為她選的,他一直記得她的詩,也記得她喜歡吃桃花糕。如今正是五月天,桃花漫天飛舞的季節,她站在那一棵大樹底下,又處在那燒烤的濃煙之後,竟讓他莫名的覺得仙氣嫋嫋。
那灶台裡的火候似乎是有些不好掌控,言禪衣的臉上被熏出了些許汙漬,裸露出來的一小截手臂,也早看不出原本的膚如凝脂。更彆提他特意為她定做的那一身月牙白裙袍,油汙炭灰隨意的分布著,明明是有些狼狽的樣子,蘇若水卻莫名的覺得溫暖。
“來了?”言禪衣見蘇若水終於來了,倒是有些高興的。
她已經烤出了許多的成品,若他還不來,那些烤好的都要放涼了。言禪衣看了看手中還未完成的烤串,對著春巧吩咐道,“這些剩下的你來烤,我去換身衣裳,便能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