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血色猛獁象八十步,錢麥與莫言一上一下並駕齊驅,二人速度皆再緩。莫言雙手靈力滾動,開始打印。錢麥同樣雙手彙聚身前,靈力波動傳出,手印同樣開始展現。
距離血色猛獁象四十步,二人速度再緩,莫言依舊踩在猛獁象背上,如履平地,胸前再現一條盤踞金龍,但毫無生氣。錢麥白色身影逐漸凝實,雙手再胸前繼續出印,胸前出現一個碩大的梅花花骨朵。
距離血色猛獁象三十步,莫言一指送至口邊,然後一點血色點在了胸前盤踞的金龍龍睛之上。
“吼~”
金龍被點睛之後,金光大陣,將周圍照耀在一片金光之中,其須發飄揚,龍身蠕動,迅速充滿生機,仰天發出一聲龍首,盤踞的身體開始伸展。
“嗡~”
梅花花骨朵開始綻放,潔白的光芒與冰天雪地交織在一起,露出了裡麵的四個花瓣和栩栩如生的花蕊。
光幕下方的血色猛獁象仍舊沒有絲毫動作,任由二人發動進攻。
......
“不對啊!”青雲看著盆地中的情況皺起眉頭。
“這馬上就要打起來了,哪兒還不對?”大春兒被驚得拍了拍胸脯問道。
“你看四周,有幾個大號的猛獁象似乎是在包圍他們。”青雲說道。
“青雲兄弟,你眼神兒是真的好。”大春兒往前探了探腦袋,似乎看到的都是白茫茫的骨海,這哪能分得清誰高誰低,誰大誰小。
“好像還真的是。”段尚武隨後說道。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莫言錢麥二人身上,看樣子二人是要合力一擊,呼吸都緊張了起來,不知道能不能擊倒這頭還站在原地的大家夥。
......
“吼~”
“嗡~”
莫言雙手一推,金龍遊上半空,朝著血色猛獁象發出一聲怒吼。
錢麥右手輕轉梅花,梅花開始沿著一個方向旋轉,巨大的光芒將前麵的亮度再提一分,四個花瓣依次脫落,沿著螺旋的軌跡飄向血色猛獁象。
莫言看準時機,右手隔空劃下。金龍發動俯衝,與四個花瓣一起,將血色猛獁象的身軀牢牢鎖定。
血色猛獁象完全跟瞎了一樣,任由金龍和花瓣向自己衝來。
金龍和花瓣瞬間便砸到了血色猛獁象身上,耀眼的光芒,飛揚的冰雪和巨大的聲響接連出現。一圈圈能量漣漪將附近的猛獁象群的骨頭掀飛了起來,將血色猛獁象周圍蕩出一片真空地帶,風雪再起。
與此同時,莫言與錢麥皆是飄身後退,周邊幾個僅存的大號猛獁終於是將莫言二人合在了包圍之中。
“嘭~”
趁著巨大的聲響,幾頭大號猛獁象開始對莫言二人發起了衝鋒。
眾人臉上的興奮瞬間消散,吃驚和驚恐同時攀爬。此時終於看得有些真切了,原來血色猛獁象是故意賣出一個低級破綻,引誘二人發動進攻,而幾個大號猛獁象趁機將二人包圍,再給二人致命一擊。
莫言和錢麥皆是被巨大的爆炸影響,沒有來得及注意到身邊的情況。等到覺察到身邊的危險情況時,大號猛獁象已至。莫言睜大老眼,看著三頭猛獁象呈包夾之勢衝來,明白自己此時再躲已經來不及,慌忙之下,還是像一側躲去,雙手在身前快速凝結靈力,試圖減緩攻擊。
“嘭~”
莫言的身影瞬間被兩頭大號猛獁象同時撞中,身上的金龍鐘瞬間破碎,肉身直接被頂飛了出去,一片猩紅隨之濺起。
錢麥的情況同樣糟糕,等到發覺幾個猛獁象朝自己攻來,下意識地朝一旁行去,剛剛出現殘影快速消失,錢麥被一頭大號猛獁象頂到背部,倒飛了出去,猩紅與之同舞。
眾人見狀驚呼出聲,沒想到兩個宗派中的前輩竟然被血色猛獁象給陰了一把,心中不由發緊。如此一擊,二人應該都受傷了,不知道能不能從猛獁象的骨海中逃回。
......
“沒想到這個大家夥竟然這麼陰險。”青雲皺眉說道。
“不知道這二人還能不能逃回來。”段尚武說道。
“這種級彆的肉身攻擊,怕是不好受。”青雲說道。
二人聊了片刻,才發現一旁的大春兒默不作聲,這才恍然,原來大春兒是龍象宗的。
......
“哼!”
一聲冷哼響起,不遠處的陳堯將前麵發生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直接雙手放了下來,頭上的金山原地散去。陳堯開始朝著二人落地的方向狂奔,雙手快速出印,身上亮起一層厚重的土色光芒。陳堯變成如同一個身披土色鎧甲的猛士一般,開始在猛獁象群中橫衝直撞,凡是被撞到的猛獁象,皆是骨頭四散飛起。
“嘭~嘭~”
兩聲倒地聲顯得有些微不足道,莫言和錢麥皆是口吐鮮血,各自快速掙紮起身,麵帶凝重地看向幾個衝撞而來的大號猛獁象。
“嗡~”
莫言再次召出金龍鐘,錢麥身軀再現殘影,二人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快速朝著盆地外衝去。
眾人見狀捏了一把汗,好在進入盆地的三人都還有逃生的能力。鬆一口氣的同時,眾人的目光停在了籠罩在風雪還未散去的光幕中,不知道那頭大家夥現在怎麼樣了。
莫言二人遇到陳堯之後,三人臉上皆是亮起吃驚的神色,二人繼續奔走。陳堯本來費力走了不到一半兒,然後嘴巴張張合合,看口型好像有些生氣,不得不調頭往回趕。
......
片刻過後,眾人再次驚呼出聲,光幕下的風雪散去,露出了裡麵巋然不動的血色猛獁象和周邊淩亂的雪地。
......
幾人回到木陣之中,然後便沒了動靜。一會兒過後,盆地中突然出現一道木陣,隻有陳堯一人走了進去,片刻之後,陳堯退了出來。良久,木陣後方再現一道木陣,幾人開始向組合陣回撤。
......
“哎。”青雲歎了口氣。
“真是強的離譜。”段尚武輕聲說道。
“你說咱們到了靈帥是不是也這麼強?”青雲挑起眉毛。
“我肯定比這還要強,你......”段尚武搖起折扇。
“換人!喊半天了,你們兩個。”念純的聲音在青雲二人耳旁響起。
二人聳聳肩,無所謂地向後走去。
......
等到幾人回到組合陣,皆是麵色難看地走向念純。
大春兒看著麵色有些蒼白的莫言,抿起了嘴巴。
“傷勢怎麼樣?”念純問道。
莫言和錢麥皆是搖搖頭,示意無大礙。
“我們兩個的攻擊疊到一起,就算是靈將巔峰也不會毫發無損,靈帥著實可怕。”莫言低聲說道。
“還是得用陣法,不然單靠我們,就算出去也會付出大代價。”錢麥說道。
“剛才不是說沒法把陣法布置在盆地中央嗎?”陳堯問道。
“得想辦法,讓哈裡木能把陣法布過去。”錢麥說道。
“剛才讓陳堯宗主試了一下,好像就算人在盆地中,那頭血色猛獁象也不會衝過來,不如還是一點一點布陣過去,這樣倒是可以把陣法布在那裡。”哈裡木說道。
“這些人經不起這麼消耗。”莫言抹了把額頭,看著蒲團那邊的情形,再換個幾輪,估計人們就該受不了了。
......
經眾人商議後,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由念純前往盆地中布陣進行一次嘗試,這裡的組合陣會換成哈裡木的木陣。
拿定主意後,念純等到哈裡木木陣起,一人獨自出陣,眾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陣外的一身白衣之上。
念純左手拖著一道陣法,腳下風雪飄搖,好似無端刮起一陣小龍卷風,念純踩著風開始向盆地進發。身影快速在猛獁象群中穿插,如入無人之境。
如果說錢麥的身法飄逸無蹤,那麼念純的身法則是超脫真切。
......
“原來念純殿主也是一把修煉好手。”青雲看呆了,本以為念純平日隻是癡迷陣法,沒想到用起身法靈技來,絲毫不輸專修靈力之人。
“念純殿主隱藏得太深了。”段尚武搖扇說道。
“這次能成功嗎?”大春兒問道。
......
木陣內幾人看著念純穿梭在猛獁象群中,眼睛不覺都眯了起來,好像之前都低估了這位玄極宗的副殿主。其實在啟動組合陣之時,事實早已擺在眼前。
念純很快便進入盆地,一邊維持陣法不散,一邊向前急速奔馳。
“哞~”
血色猛獁象好像覺察到這個白衣老頭不一般,發出一聲吼叫,頓時六名大號猛獁象開始向念純衝來,通往盆地中心的猛獁象群竟然主動給念純讓開了一條道路,而念純身後的空隙則被猛獁象群快速堵上。
“呼~”
念純看到了六頭大號猛獁象的身影,快速調整方向,利用速度的優勢與六頭大家夥兜起了圈子。
很快,念純利用速度的優勢,兜了兩圈後將六個大家夥都繞到了自己後麵,排成了一排。看著前方距離自己已經很近的血色猛獁象,念純深呼吸一口氣,左手猛地向前一拋,陣法筆瞬間出現在手,身體再次調轉方向。
待到陣法飄到血色猛獁象上方,念純右手快速按下,左手執陣法筆點精準在了陣眼之上。
“嗡~”
隨著一聲陣法啟動的聲音響起,陣法瞬間被大火覆蓋。念純朝著陣中連點十下,陣中火光瞬間衝天而起,將血色猛獁象的巨大身軀包裹了進去,空氣瞬間模糊起來。
血色猛獁象瞬間被衝天的火光包圍,兩隻前蹄重重踩踏了一下,大陣和火花出現了明顯的晃動,地上冰雪亂飛,兩條條寬大的雪地裂縫瞬間從陣中蔓延了出來。
陣中數處火焰開始凝聚,一條條火焰蛟龍從陣中緩緩爬出,露出鋒利的犄角,然後是猙獰的麵容,熊熊燃燒的火焰讓其身體顯得愈發金黃。片刻,十個火焰蛟頭凝聚完成,十個蛟頭紛紛把頭顱轉向了陣中的血色猛獁象,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陣陣低吼聲,隨後蛟頭一甩,脫離火焰快速朝血色猛獁象周身遊了過去,蛟身跟著從火焰中不斷湧出,陣中火光大振。
“哞~”
血色猛獁象看著如蛟龍一般的火柱朝自己襲來,憤怒地仰天長嘯,似乎對這些小東西的挑釁十分憤怒,再次跺腳。這一次跺腳直接把腳下的大陣硬生生踩地明顯抖動了一下,陣法出現了大片明顯龜裂。一條條火蛟龍蜿蜒著火焰身軀瞬間遊行到了血色猛獁象周圍,短暫盤旋之後,十個火盆大口瞬間張開,朝著血色猛獁象周身咬了下去,血色猛獁象的巨大身體好像燃了起來。
血色猛獁象隨意地將腦袋一甩,兩個急劇彎曲的門牙瞬間將兩條火龍硬生生頂爆,火焰如煙花一般在猛獁象身上炸開,巨大的火花使得血色猛獁象的血色長鼻被燒成了黑色。血色猛獁象身上八處被咬的地方瞬間冒起血色煙霧,鮮血外濺,帶著陣中周圍冰雪融化的“刺啦”聲一起,火陣中升起了一層模糊霧氣。
“哞~”
血色猛獁象發出憤怒的吼聲,兩隻前掌高高躍起,重重落下,第三次踩踏在陣法之上。
念純看著陣法中血色猛獁象抬起前提瞪大雙眼,補強陣法的手明顯抖了一下,仿佛已經聽到了陣法破碎的“哢嚓”聲!
念純在心中默默祈禱,趕忙開始一邊快速後退,一邊手握陣法筆點在陣中,準備發動最後一次攻擊。
火焰蛟龍還是被召喚了出來,但隻是蛟頭剛剛冒出,血色猛獁象的前蹄就落在了陣法之上。
“嘭~”
伴隨著一聲巨響,雪地裂紋如一條條雪蛇快速向四周急劇蔓延,火陣瞬間碎為大片精神力光點,火焰蛟龍瞬間潰散,露出了裡麵幾處流淌鮮血的猛獁象。念純見狀臉皮狠狠抽動了一下,感覺腦袋涼颼颼的,喉嚨好像也不自覺地抖動了一下,當即不再敢有絲毫停留,腳掌快速點地,落在一個猛獁象背上之後,有些後怕地快速朝著盆地上方溜去。餘光看著四周茫茫見不到頭的猛獁象群,念純的心沉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