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幾人在段家大院中聊了起來。
福生十分感激他們能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不得不把利害講了一遍又一遍。青雲直說福生太囉嗦,段尚武說家族大業早已悄然轉移,梅殊說本來打算要去邊境參戰的,楊平有些喝多了,一直在和紅莎悄悄講著什麼,紅莎時不時輕輕佯怒拍打楊平,大春兒則滔滔不絕地說著一些福生小時候的一些糗事,惹得眾人不時開懷大笑。
福生回到王潔的小院兒時,沒想到一個人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曹大人有事?”福生將大春兒和王潔支開之後問道。
“能告訴我你們的意圖嗎?”曹磊端起茶押了一口,然後看了眼茶杯。
“親朋好友,難得相聚。”福生說道。
“六個玄極宗弟子,一個龍象宗弟子,七個靈將這麼遠到京城相聚?”曹磊笑問道。
“曹大人有心了。”福生說道。
“挑能說的說。”曹磊將茶杯放下。
福生端起茶押了一口,說道:“俗事而已。”
曹磊將身體靠在椅子上,輕聲道:“方寸司和消災會已經盯上你們了,還有宗派高手在趕往京城的路上。”
“這算是警告還是提醒?”福生問道。
“其實我隻要查一下朝內誰與你們有過交集即可,時間問題。”曹磊說道。
“確實是時間問題。”福生說道。
曹磊皺起眉頭,看向福生,說道:“即便你們達成目的,打算逃亡一輩子?莫要天真以為玄極宗能保住你。”
“我已經脫離玄極宗的身份。若能苟活,你們膽敢對龍象宗和玄極宗任何一個宗派動手,我同樣可以保證你們將永無寧日。”福生轉過頭與曹磊對視。
“好狂的口氣,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曹磊見福生滿臉認真,眯起眼笑了,冷冽如刀鋒。
“曹大人,我這人沒什麼優點,最重朋友義氣。”福生拎起茶壺給曹磊的茶杯中添了些熱水,直至九分滿。
威王府,地下密室。
四皇子上官盛將手中的情報放到巫王一旁,笑道:“這次應該就他們七個,各個宗派都沒動靜。七個人,嗬~七個人就敢來京城取我人頭,真是好膽識。”
“七個靈將,這個福生還是有些手段的。”巫王拿起情報快速看了一遍,“宗派高手到達之前,你要小心一些,不要外出了。”
“二叔放心,我這位妹夫作為如此明目張膽,肯定不會搞偷襲的,我猜他們這幾天就會動手,重陽是個好日子。”上官盛給巫王倒了杯茶。
“你如何知道?”巫王問道。
“報仇嘛,總要光明正大,再耗下去隻會對他們越來越不利。我倒是想看看,這七個人會是怎麼個死法。”上官盛笑道。
“保險起見,等到宗派高手過來之後,可以先下手。”巫王說道。
“不用,不然可兒知道了肯定會埋怨我的,我最心疼的就是這個妹妹了。這次我就給他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會,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不然等我將人頭送到玄極宗的時候,趙陽可要傷心了。”上官盛有些期待地說道,然後笑了起來,“我已經等不及要看趙陽那張臉上的表情了,哈哈!”
巫王聽到上官可兒,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自己也是十分疼愛這個侄女兒,從小便將她當親生女兒看待,不如就給他一個機會罷了,這樣也能斷了可兒的念想。
幾日過後,福生正在紮馬步,王潔買完早飯回來將一封信遞給了福生。
“有人看到嗎?”福生接過信看了一眼封麵,抬頭問道。
“沒有吧?我自己都不知道,剛才回來的時候才發現。”王潔將早飯放到桌上。
“真貼心。”大春兒笑咪咪地小跑了過來,拿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裡,不住誇讚,“換過手的包子就是好吃,香噴兒的!”
福生從空白的信封中取出信,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便落回。
“好消息?”王潔見狀笑道。
“天大的好消息。”福生長出一大口氣,雙手握拳。
“誰寫的信?”大春兒拿起信,發現隻有一個字,“妥?什麼妥,妥什麼?我是不是瞎了?這個字是念妥吧?這算什麼天大的好消息?!”
福生拿過信,手上亮起靈力光芒,將信和信封一起點燃。
“福生,咱倆是不是親兄弟?你把事情告訴我會怎樣?為啥什麼都要瞞著我?難道每次都是為了給我一個驚喜?”大春兒皺起兩個鐵疙瘩。
王潔笑出了聲,笑道:“你才發現你傻,還不算無可救藥。”
“王結巴,你好好說話,老子現在能打你十個!”大春兒將手中的包子塞進嘴中。
王潔上下打量了大春兒一眼,不屑笑道:“來打。”
“約孫克今晚見麵。”福生輕聲說道。
“大傻春兒。”王潔點點頭。
“王結巴,你真以為我不敢動手打女人?”大春兒氣勢洶洶地向前走了一步。
王潔向前走去,越走越近,嘴角笑意越來越濃。
大春兒見狀王潔幾乎快貼了上來,趕忙後退,直至被壓製到向屋內跑去,嚷道:“好男不跟女鬥,公雞不跟母雞鬥!”
“你找死!”王潔大怒。
是夜,福生和孫克在石室相見。
孫克見福生仍是一副擔心的樣子,問道:“不是回信了麼,還有事?”
福生抬起頭看向孫克,說道:“我擔心你和王潔的安危,我這邊一旦起事,無論成敗,你和王潔都會受到波及。”
孫克罕見地笑了笑,說道:“應該問題不大,朝廷如果就這點肚量,我早就回宗了。”
“這不是朝廷的事兒,”福生看向孫克,“你要不還是回宗好了,帶著王潔一起。”
“不走還好,我若一走,必定會牽連玄極宗。在國戰中見識了山上人的能力後,朝廷對山上宗派已經有了些想法,現在兩者正處於一個微妙階段,我不能讓玄極宗當典型。”孫克說道。
福生聞言皺起眉頭,除去宗派這一層,孫克和王潔確實不好脫身,就算現在動身,估計也不好出京城了。
“每個人有自己的命運,你做自己的事就行了。簡單來講,儘人事,聽天命。”孫克說道。
“信這個能說服自己?”福生撓了撓腦袋。
“做能做的罷了,無可奈何的終究是徒勞。”孫克端起茶押了一口。
“你越來越冷靜了。”福生打量著孫克,好像這個人心裡沒有值得動搖感情的事兒。
“你第一天認識我?”孫克看向福生。
“入了官場,少不了喝酒吧?這瓶酒是玄極宗小廚房的,喝喝看,看還是以前的味道嗎?”福生從乾坤物中取出一壺酒放到桌上。
“戒了,現在喝茶。”孫克喝完茶,又倒了一杯。
福生聞言手上動作一頓,收起一個酒杯,不知道孫克為何戒酒,問道:“值得?”
“你覺得值就是值了。”孫克說道。
“官打算做到什麼時候?”福生給自己倒上一杯,抿了一口。
“快了,蠅營狗苟,人麵獸心,屬實可笑。”孫克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