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快速畫好三道火陣,左手虛抓,分彆在門口及府內兩處快速按下,右手執驚雷連點三下,在陣法啟動的嗡鳴聲響起時,福生起身向府邸內奔去。
“轟~”
三道火陣瞬時亮起衝天火光,分彆為大門處,府內左右房屋密集的地方各一處。三處火花同時亮起,劈裡啪啦的燃燒聲和大聲呼喊開始胡亂響起。府內的官兵開始大規模出動,一邊救火,一邊向府邸的大門湧去,沒有人注意到屋頂之間正在快速奔走的一道黑色身影。
福生按照之前的探測,趁著混亂快速朝著那個陣法師的屋子奔去。
片刻之後,福生來到屋頂,右腳重重一跺,直接把屋頂震出一個口子,身影飄然落下。
段家的人看到有人前來,目光紛紛露出期待。
福生看了一眼陣法,然後目光快速落在陣法後方容貌有些蒼老的陣法師身上。
“剛才是你?”陣法師詫異地看著福生,沒想到這麼年輕。
“放人。”福生亮出長劍。
“哈哈!”陣法師聞言大笑,“果真是一夥的,說話都一樣。”
“動手之前,能不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們是朝廷授意還是自作主張?你師承何處?”福生垂劍身側,劍上青光湧動。
“我真是高看了你們玄極宗,沒想到現在的弟子已經這麼不濟了,就你們這點兒實力還能鬨翻京城?能不能也滿足一下老夫的好奇心,究竟是如何辦到的?”陣法師同樣很困惑。
就在福生剛要舉劍的同時,陣法師擺擺手,笑道:“他們三個的生死,就在老夫一念之間。你若真有本事,老夫這顆項上人頭等你來取,絕不反抗。若沒本事,就把翹起來的尾巴給老夫夾緊。”
長劍上的青光瞬間退去,福生自知這個老東西說的三個人是誰,在這種等級的陣法師的麵前不可能搞一些小動作,當即收起長劍,腦袋一轉,看向一旁,深吸一口氣,走向陣法之中。
“哈哈!老夫倒要看看,你們這些愚蠢的玄極宗弟子有多不可救藥,一個個一雙雙前來送死!多虧了你們這些段家人,啊哈哈!”陣法師看著周邊麵色驚懼的段家人,大笑出聲。
“你也就能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我們段家人......”
一名麵色憤怒的段家人剛抬起手指向陣法師,就被一記精神匕首直接刺中腦袋,麵色瞬間蒼白,倒地不起。
“聒噪!”陣法師麵色瞬變,冷哼一聲,然後目光看向陣內,嘴角揚了起來。
眼前場景模糊之後快速清晰起來,天空下著蒙蒙細雨,福生現身在一片叢林之中,放眼望去,視野皆是綠色,花草不足膝蓋,樹木高矮交織。除了草木,福生沒有感知到其它生命的跡象。
福生第一反應便是手握長劍,想要斬斷一根根樹木,陣法運轉的痕跡可能就在這片草木之中。但長劍剛剛湧上青色光芒,福生便遲疑了,這些草木好像與簡竹陣,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如果自己一根根去斬斷樹木,恐怕想要窺得陣法運轉的痕跡要耗費上太多的時間。福生向著一棵高大樹木奔去,雙腳徑直踩著主乾向上奔跑,如履平地一般,待得爬上樹冠,福生望向四周,眼睛稍稍睜大,沒想到參差不齊的樹冠充斥視野,一眼望不到頭。按照這個規模,福生心生無力,精神力不足以編製這麼大規模的精神細網。
福生深吸口氣,落了下來,腦中的精神匣子疾速抖動,精神細絲朝著四周快速蔓延。福生提著長劍緩緩朝一個方向走去,手中長劍不時朝四周揮去,一道道青色劍芒毫不費力地將一根根樹木攔腰砍斷。樹木應聲落地,砸起一小片泥土,壓倒一片花草,福生眯起眼,細細感受精神細絲傳回的反饋,但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福生再行片刻便停了下來,精神力快速包裹住被砍斷的草木,駐足片刻之後,沒有絲毫發現。收回目光,福生繼續先前走去,長劍繼續朝著四周發出劍芒。
“哼!”陣法師看到陣中福生的舉動,冷笑出聲,“又是一個蠢蛋!”
“嘭!”
屋子的房門瞬間被推開,臨兵城刺史穀玉帶著一群官兵麵色嚴峻地走了進來,抬起頭看向屋頂的窟窿,然後看向拿著陣法筆不時向陣中揮動的陣法師。
“張庭宗主,人呢?”穀玉趕忙問道。
張庭朝著陣法揚了下下巴,笑道:“已經在裡麵了,這裡有老夫在,放心。”
穀玉聞言鬆了口氣,問道:“還是玄極宗的人?”
張庭點點頭,笑道:“來一個困一個,明日問斬的事再往後拖拖,老夫把他們一網打儘豈不快哉!”
穀玉轉過身朝旁邊的官兵擺擺手,然後關上房門,皺起眉頭說道:“我已經將這裡的情況奏報道朝廷了,本以為朝廷會派人來接管或者有些動作,沒想到到現在還沒回複,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太正常。”
“管他呢,到時提著他們的人頭前去討要封賞便可!”張庭笑道。
“你有把握將他們一網打儘?”穀玉掃了一眼兩旁噤若寒蟬的段家人。
“這幾個毛頭小子做事如此魯莽,以為自己有些實力便可以為所欲為,正中老夫下懷。”張庭點點頭。
“那就好,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回去再寫一道奏折。”穀玉說完便走了出去。
“好好看看吧,看看玄極宗這些逆徒是如何一步步甘心情願踏入老夫的陷阱的,哈哈哈!”張庭看著四周的段家人,發出狂笑。
福生往前再走一段距離便停了下來,細細打量著四周,感覺有些奇怪,難道這些草木隻是迷惑人的?福生看向地上,長劍上青光暴漲,一道巨大的青色劍芒貼著地麵向前劃去,一大片草木被整齊的斬斷飄上半空,後麵波及的樹木也是在樹根處被斬,倒地晃動了幾下後便沒了動靜。
福生俯下身,細細查看花草的情況,手指輕輕放在被斬斷處,輕輕摩挲,腦中的精神匣子疾速抖動,精神力快速包裹住這片花草。良久,福生眼皮一抬,終於發現了一點端倪,這些斬斷的草木正在以極緩的速度生長,看來大陣的運轉有可能跟這些花草有關。
在一處盤坐下來,輕閉雙眼,福生腦中的精神力分成兩股,分彆包裹住花草和樹木斷裂的地方,細細查看。自己剛才可能因為時間太短,並沒有覺察到樹木的生長,如果草木可以生長,那麼樹木應該也可以,這裡麵定然存在著大陣運轉的痕跡。
時間緩緩流逝,夜逐漸深了。
一名官兵快速跑到穀玉的房間前,拍打著穀玉的房門。
穀玉剛剛睡著就被吵醒,憤怒地吼道:“什麼事?”
“大人,外麵有個人要見你,說是京城來的。”官兵大聲喊道。
穀玉聞言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趕忙穿戴好官服,快速朝著大堂走去。
“臨兵城太守穀玉,見過大人。”穀玉走進屋後,臉上堆滿笑容,趕忙朝著那人的背影行禮。
“穀玉大人,坐下聊。”來人轉過身,擺擺手,隨意地坐在客座。
“沏茶。”穀玉看到其身上配著的金龍袋,兩個大眼睛差點瞪得凸出來,趕忙朝著身後的官兵喊了一聲,“把那幾個丫鬟喊起來,沏茶!”
大約半個時辰過後,福生睜開雙眼,散去精神力,看向被斬斷的花草和樹木,皺起眉頭。這些花草和樹木被砍斷處確實傳來了微弱的精神力波動,但好像精神力僅存在於斷裂處,再往下探尋時,草木的精神波動便在接觸到地麵之前消失了。
好生奇怪!這些草木的難道不是大陣的運轉所在,隻是迷惑人的?福生眯起眼睛打量著四周,神經瞬間緊繃,注意力開始高度集中,難不成自己錯過了什麼?
一炷香過後,福生明白了過來,這座陣法之中,除了草木和大地,還有一物,是自己剛進來時便看到的,但自己從未留意。福生抬起頭看向天空,蒙蒙細雨落在臉上,衣服已經濕去大片。
福生嘴角微微一揚,快速攀爬到一處高處樹冠之上,抬起頭看向天空。灰白的天空之上,鋪滿著淡淡的烏雲,酥酥的雨滴從天而降,打在草木之上,聲音入微。
“嗡~”
長劍瞬間出現在福生右手,青光湧動,福生朝著萬丈天空之上揮出一道巨大青色劍芒。原本劍芒應該觸碰不到天空,但就在頭頂數十丈處,直接被一處虛無吞沒了進去,然而在劍芒被吞沒的瞬間,一股大陣運轉的淡淡波動從上麵傳了出來。
福生雙眼猛地睜了一下,開始不斷朝著頭頂上的虛無揮出一道道劍芒,皆是落在了同一處,腦中的精神匣子疾速抖動,精神力隨著虛無被撕開一道的裂口,刺入了進去。
陣外的張庭看到這一幕,驚訝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手握陣法筆不斷輕點在陣法一處,被看開的裂口迅速愈合,刺入裂口內的精神力瞬間被打散。
福生不斷揮出劍芒,將天空中撕出一道口子,精神力趁機而入。張庭則在陣外不斷揮動陣法筆,將裂口迅速愈合,將其侵入裡麵的精神力打散。
天空的虛無處被撕開的口子不斷被撕開和愈合,福生的精神力不斷刺入和消散,每當口子被撕開,精神力剛進入一部分之後,然後撕裂處便會愈合。隨著張庭每揮動一下,福生進入裂口內的精神力便會被打散。一來二去,二人比起了精神力的控製和深厚。福生不得不加快劍芒的揮出速度,腦中的精神匣子疾速抖動,但效果甚微,後麵於是將精神力控製在每一道劍芒之後,急劇縮短劍芒與精神力的時間間隔。這樣大大減少了劍芒與精神力的攻擊間隔,隨之而來的是靈力和精神力的快速消耗。
“欻~欻~”
隨著時間的推遲,揮出的劍芒逐漸密集起來,福生見虛無處不斷撕裂愈合,猛然劍芒一轉,砍向另一處虛無,口子被撕開之後,精神力魚貫而入,趁機快速在裡麵探測大陣的運轉。
“哼!”張庭冷哼一聲,這等投機手段簡直就是小孩子的玩法,手執陣法筆快速朝著陣法中一點,被撕開一道大口子的虛無處迅速愈合,再次阻斷了福生的精神力。
福生見狀停了下來,皺起眉頭,深吸口氣,大陣就在上方幾十丈的虛無處,但憑自己這種方法很難將精神力運送到其中並探測大陣的運轉,不管是那個陣法師在外加持陣法也好,還是陣法如此詭異也好,看來這種方法行不通。以這種方法消耗下去,自己很難破陣,就算把陣破了,時間很可能會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