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抿起嘴,收起長劍,雙臂環胸,抬頭靜靜地看向天空。
“哈哈!”張庭見狀大笑出聲,“本以為來了一個能看的,玄極宗的弟子不過如此!”
隨著時間的推移,夜色漸深,溫度漸寒,寂寥的星辰依舊散發著光芒,但照不亮這片黑暗的天空。
天色蒙亮之後,天空零星飄起了零星雪花。無雙山下,孫克,楊平,大春兒,紅莎開始向著臨兵城的方向策馬揚鞭。無雙山上,丹純扔出一個魚乾兒。福佑仰頭接住,吞入腹中,拍打著翅膀,發出愉悅的叫聲,一身金色,格外顯眼。
在樹冠上枯站了半夜的福生長出口氣,收回目光,麵無表情地低下頭。
同樣一夜未眠的張庭,看著陣中仿佛已經認栽的福生,心中十分暢快,四個玄極宗靈將級彆的弟子竟然就這麼水靈靈地被困住了,張庭不由發出陣陣譏笑。
“恩?”
就在張庭發出笑聲的同時,陣內的福生好像同樣也笑了起來。
福生輕輕落在樹下,發瘋似的胡亂地朝著四周揮出劍芒,瞬間成片樹木折斷,一堆堆花草亂飛,仿佛失控了一樣。
張庭見被困了一個晚上的福生瘋了,開始猖狂的仰天大笑,玄極宗的一群鼠輩,不過如此!
周圍剛剛睡著不久的段家人瞬間被驚醒,驚恐地看著陣法前笑聲滲人的張庭。
福生在草木亂飛的掩護下,乾坤物正在快速收集著地上的泥土,然後“滋啦”一聲,一道銀光乍現,雷光猛然暴漲,銀光快速攀爬到樹冠之上,將乾坤物種的泥土一股腦向天空撒去。福生雙手展於身體兩側,朝著上方虛脫,暴漲的青色靈力瞬間將兩個手掌覆蓋。福生猛然向上一托,巨大的青色靈力托盤拖著正在掉下的泥土猛然向天空中衝去。
“呲~呲~”
泥土碰撞到虛無處掉落的雨滴之後,開始冒起白眼,上方十丈左右處的虛無處,上凡是雨滴與土接觸到的地方皆是場景泛起模糊,處處冒起的白煙很快漫天,遮住了上麵的視野。腦中的精神匣子疾速抖動,成百上千精神細絲朝著自己頭頂上方瞬間千瘡百孔的天空迸發,福生目光緊緊地看著上方,精神力如暴風一般席卷而去,隱藏在後麵正在高速運轉的整個大陣開始在腦中浮現。福生沒有絲毫猶豫,控製精神力飛快向大陣覆蓋而去。
陣外大笑的張庭見到這一幕,笑容不待僵住,直接轉變為震驚,再變為憤怒,手中的陣法筆快速朝著陣中點去,一邊點一邊跳腳破口大罵:“玄極宗的兔崽子真是卑鄙!竟然用這種手段!老夫真該早早將你困死在陣中!卑鄙!!”
天空中被融化的虛無處開始緩緩愈合,但速度太慢了。
等到福生窺得大陣運轉,精神力快速凝聚成一把長劍,直刺陣中一處。
“嘭~”
麵前的大陣瞬間化為滿天精神光點,張庭愣了一下,沒想到陣法竟然這麼快就被破去。張庭剛下意識想所動作便瞪大雙眼,此時一把長劍已經搭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刺骨的寒意讓自己的身體都是哆嗦了一下。
“呼~”
“我靠!”
青雲三人從陣法中脫身落地,各自躺在地上,互相對視一眼,皆是有些驚魂未定。
“把我昨晚的問題好好回答,這條命還是你的。”福生揚起嘴角,目光冰冷地看著眼前這個瞪大雙眼的陣法師。
張庭喉嚨滾動了幾下,使勁兒咽下一大口口水,好像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勁兒來。
“爹!”
段尚武跑到一個被眾人護住的富家翁麵前,直接跪在了地上。
“武兒!”段尚武的娘親段氏開始抱著段尚武大哭起來。
周邊的段家人都被感染一般,麵帶悲傷,然後目光都是憤怒地轉向張庭。
張庭終於明白過來自己此時的處境,剛要張嘴,房門突然被推開了,一股寒風撲麵而來,雪花順著吹進了屋內。
來人一臉奔波之色,看了一眼屋內的狀況,然後趕忙看向福生,說道:“福生,此事是臨兵城太守穀玉私自動手,不是朝廷的意思,你可千萬彆衝動!”
福生看到來人,挑了下眉毛,氣笑著一把揪住張庭的衣領,拎到其前麵,一腳踢在張庭小腿之上。張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哎呦”一聲後便再次感到了脖頸上傳來的刺骨涼意。福生將長劍再次架在其脖頸之上,冷笑道:“曹磊大人,好巧。”
“要不是昨夜下了大雪,我早該趕到的!”曹磊露出急切的神情,“朝廷一收到奏折,皇上便讓我星夜至此,就是不想再起什麼誤會。”
曹磊見福生不為所動,朝著後麵大叫一聲:“帶進來!”
兩個官兵帶著被五花大綁的穀玉走了進來,穀玉麵色頹喪地跪在地上,大聲求饒。
福生瞥了一眼跪地求饒的穀玉,目光抬起,仍是看向曹磊。
“大人,外麵有四人求見,說是無雙宗的人。”一名身穿方寸司服飾的人進來說道。
曹磊點點頭,看向福生,剛要說話,一旁的段尚武直接快步走到福生旁邊,搶過福生手中的長劍,在曹磊的驚呼聲中,一劍將張庭的頭顱斬下,曹磊和段尚武都是被血花濺了一身。
曹磊見狀喉嚨滾動了一下,收回下意識伸出的手。地上的穀玉見到張庭的頭顱滾過來,嚇得身體顫抖起來,趕忙不要命一般把腦袋往地上撞去。
“福生,張庭已死。此事到此為止,如何?”曹磊看向福生,與福生的目光相撞時,二人同時皺起眉頭。
“你們先走。”福生看向段尚武,見段尚武雙眼通紅地看著地上已經把頭磕出血的穀玉,暗自歎了口氣。
“段尚武,朝廷已經下了旨意,各道各州各府各衙不會對段家出手,你好自為之!”曹磊見段尚武還不棄劍,冷哼一聲,麵色冷冽起來。
“嘭!”
段尚武一腳將穀玉踢飛了出去,穀玉在雪地中翻滾幾圈之後,暈死了過去。
“你!”曹磊見狀大怒,一旁方寸司的人向前邁了一步。
“曹大人!看目前的情況,我很懷疑這是朝廷授意。”福生接過段尚武手中的長劍,長劍“嗡”的一聲亮起青芒,福生同樣向前邁出一步,原本飄向屋內的雪花開始繞道。
曹磊驚怒地盯著福生,胸膛劇烈起伏之後,鬆開眉頭,朝後揮了下手,一旁方寸司的人退出了屋外。
孫克四人此時走了進來。
“福生!皇恩浩蕩,不追究你們一行人任何責任,還不準下麵的人對你們有絲毫動作,朝廷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你莫要不知好歹!”曹磊盯著福生,厲色說道。
“曹磊大人,還是讓孫克陪你嘮吧,你們倆熟,我不太懂這套東西。”福生冷笑一聲,看向屋內仍沒有定神的段家人,“備好馬車,把人送到無雙山,也就是衡軍山。”
“咯吱~”
曹磊死死盯著福生,牙齒咬出了聲響,快速深呼吸一口後,憤怒地讓門外的士兵去安排馬車。
福生看著一臉書生氣的段尚武仍是怒發衝冠地樣子,輕聲說道:“段老爺子沒什麼事,應該隻是中了精神攻擊。丹純在無雙山,快些把人們都送回去治療,這裡交給孫克就行了。”
“曹大人,回去告訴威王和皇上,這種事再有發生,段尚武拚了這條命也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匹夫一怒,血濺三尺!”段尚武搶過福生手中長劍,隨手扔向外麵,徑直朝著地上暈死過去的穀玉刺去。
“大膽!”曹磊此時已經繃不住了,身體顫抖,聲色具厲,但此時沒有絲毫辦法,隻能在心中把穀玉的祖宗十九代問候了一遍,昨晚來得時候其說是已經控製住了局麵,此戰必將福生一行人一網打儘。幸虧自己沒信他的,早有準備,這才將損失降到了最低,這個沒頭腦急於邀功的白癡,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死的時候竟還要把自己攪進去,真是不知道怎麼當上刺史的!
“福生,夠了!”曹磊沒去看穀玉的屍體,皺起眉頭看著屋內的幾人。
“好好跟曹大人談談。”福生看向孫克,然後讓青雲幾人和段家人向屋外走去。
曹磊身體氣得發抖,把幾乎噴出火的目光看向孫克。
孫克看向快狗急跳牆的曹磊,一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