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是怎麼破掉那個陣的?”青雲沒有關心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把這個陣法搞明白。
“那座陣不是普通的陣法吧?我雖然不是陣法師,但也算精通精神力。裡麵花草和樹木被斬斷之後都會增長,但奇怪的是,上麵僅有一點精神力的波動,而沒有陣法波動的痕跡。”梅殊說完,同樣一臉好奇地看向福生。
福生聞言,朝著二人笑出了聲,說道:“這座陣確實不是一般的陣法,幾乎超出了中級陣法的範疇。到了這種等級的陣法,第一步講究的不是去尋找大陣,而是觀察陣法之中有什麼,大陣運轉的原理是何。梅殊幾乎就要觸摸到陣法的真相了,可惜......”
“少學孫克,兜來兜去。”青雲笑罵道。
“說重點。”梅殊也笑了。
“這個陣法已經涉及到了高級陣法的範疇,高級陣法不再采取中級以下陣法的布陣方式和破陣方法,而是講究元素,破陣的根本就在元素上。元素這個東西一旦找到,那就找到了這個陣法的本質。元素......”
“沒完了?真以為我不敢動手?”青雲被福生繞得歎了口氣。
梅殊環抱雙臂,妖異的臉上,嘴角揚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這個陣法涉及的元素是五行。五行裡麵,水生木,所以花草才會在不在陣法的加持下進行生長。木克土,到這兒算是裡麵第一個難點。如果這個陣法真的按照五行來算,土木之間必然存在一定的關係。但這裡的木和土沒有......”
“啪!”
梅殊忍無可忍地賞了福生一記五指蜜,青雲在一旁豎起了大拇指。
“哎!好了好了!簡單來說,土克水,將地麵的土揮灑在雨滴出現的天上,被雨水遮擋的地方自然會被摧毀。而被隱藏的大陣,就藏在雨水遮擋的後方。其實挺簡單的,如果你們懂一些五行的知識,就知道我在說什麼了。”福生翻了個白眼兒,長出口氣,這兩人怎麼就這麼心浮氣躁呢!
青雲幾人和段家的人先回了無雙宗,福生留在門外,聽著屋內二人的官話,有些想笑。
“孫克,你們已經殺了兩人,其中包括一名刺史,這還不夠嗎?”
“曹大人,若是段家和青雲二人今日午時問斬,你覺得殺幾名刺史夠?”
“皇上對你們已經夠寬容了,還不滿足?還想再搞一次雪花殺?”
“朝廷默許此次穀玉的行為,是寬容?”
......
半餉之後,曹磊摔門而出,麵紅耳赤,看著一旁麵帶笑容的福生,就要離去。
“曹大人,留步。”福生笑道。
曹磊聞言止步,長出口氣,轉過身,怒道:“還想怎樣?”
“這次權當是朝廷對我動手,場麵話不用再講,讓上官盛坐穩他的皇位。”福生麵色冷淡下來。
曹磊感受著比雪花更刺骨的殺意,麵色一滯。
福生與孫克騎馬踏雪向無雙山緩行,一路聊著。
“幸虧提前來了一天,不然段家可要遭殃了。”福生說道。
“這件事不是朝廷所為,刺史穀玉是上官盛的親信。應該得知京城百花殺之後,私自對段府動手,想要對其討好。我沒想到的是,他會這麼大膽,還想問斬。”孫克說道。
“你說朝廷是真下了旨意還是想迷惑我們?”福生問道。
“你自己不能想明白嗎,還問我。”孫克說道。
“其實我懷疑就算上官神通想要壓下此事,那些大臣也不會鬆口,肯定還有人用此事做文章。”福生說道。
“你不了解上官神通,他的誌向不在羅巴國。”孫克說道。
福生聞言驚訝地轉過頭,說道:“那他怎麼會有如此混蛋的兒子?太子立的不是上官盛?”
“現在皇子隻有上官鴻和上官盛兩位,當時在京城我跟你說過,上官鴻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也就是賢德彰顯,就算立長立賢把他立為太子,也隻是為了磨練上官盛的心智。亞希國以後還要繼續走擴張的路線,否則,上官鴻則會被立為太子。”孫克說道。
“為了挑一位好皇上,自己的兒子也算計?”福生瞪大眼睛。
孫克一臉平靜地說道:“如果這兩位皇子到最後皆是不堪大任,他會從藩王的孩子中挑選一位。”
福生聞言真的震驚了。
孫克看向福生,當看到福生沒有再問時,微微皺眉。
“如果上官盛當了皇上?”福生看向孫克。
二人目光相對,孫克鬆眉,福生皺眉。
二人一路聊著,三日之後回到了無雙宗。
福生聚集青雲幾人,開始了無雙宗建宗以來第一次議事。
“這次有幾件事要跟大家商量一下,第一件,為了防止臨兵城的事再次發生,大家有家眷的可以都接到山上來,有官兵阻攔,可以直接動手。第二件,目前人手短缺,仍需一人輪流守夜。第三件,招收弟子一事還得繼續進行,無雙宗隻靠我們幾個,不是長久之計,我們也要做好教弟子的準備,鑒於前期人少,外門先放一放,直接入內門,但是人品必須是第一位。第四件,靈力塔已成,大家不要忘了修煉。第五件,年關將近,大家可以置辦些年貨,錢宗裡出。第五件嘛,排個座次。”福生說到最後笑了,“孫克,有什麼要補充的。”
“就一件,與玄極宗的關係。我們現在勢單力薄,找一個盟友勢在必行,可靠又信得過的,隻有玄極宗一家。我希望大家不要多想,此事我去找趙陽宗主談。”孫克說道。
“你這麼做,不會把玄極宗牽連其中嗎?讓趙陽宗主為難。”青雲說道。
“梅花宗那邊我可以去談。”梅殊說道。
“目前招收弟子有些困難,有個叫神龍宗的宗派,開出的條件太過豐厚,對於尋常百姓,誘惑非常大,我們不好搶。好說歹說把人家騙上山,結果人家上來一看,都沒幾個人,根本不放心把孩子放在這裡。”楊平說道。
“玄極宗那邊我還是去一趟,就算盟友結不成,帶幾個無雙殿的弟子過來應該不成問題。”孫克說道。
“梅花宗還是彆去了,現在不宜與梅花宗聯係,等等再說吧。”福生說道。
“神龍宗幕後應該是朝廷,為將來的戰事儲備人才。沒關係,我們招我們的,招到多少算多少。”孫克說道。
“你能確定國戰結束之後,朝廷不會對我們動手嗎?”青雲問道。
“此事還不確定,不過動手的可能性比較小,還是得有所準備。”孫克說道。
“那得招到什麼時候?你們打算誰來教弟子?”楊平說道。
“我可以先來。”青雲說道。
“分一下吧,我可以教靈力。”紅莎說道。
“教學和守夜的得分開。”楊平說道
......
福生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打瞌睡的大春兒,又看向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段尚武,歎了口氣,起身走向段尚武,拍了拍其肩膀。
段尚武抬起愣神的頭,露出一個微笑。
“走吧,喝點兒,這裡有孫克在足夠了。”福生說道。
段尚武點點頭。
二人坐在無雙宗高處涼亭,段尚武一身裘衣,福生一身長衫。
“這次實在抱歉,把段家牽連其中,還差點兒遭毒手,伯父好些了嗎?”福生取出兩個酒杯,一壺酒,給段尚武倒滿一杯,然後給自己滿上。
“我自己選的,咱們之間不用說抱歉。我父親好些了,丹純還是可以的。”段尚武舉起杯,抿了一口。
“之前的救命之恩就算抵了,以後想走,隨時可以走。”福生端起杯,一飲而儘。
“你以為我是報恩?”段尚武看向福生,“福生,你小看我了。”
“那是為了什麼?”福生朝其揚了下下巴。
段尚武舉杯乾了,片刻過後說道:“福生,在你進玄極宗之前,我一直以為友情這個東西這輩子跟我無緣。我出生在京城,因為家世的原因,身邊的人都喜歡圍著我轉。後來經曆過一些事,發現真心對我的人隻有父母,說起來也慚愧,竟然沒有一個朋友。在玄極宗雖然和青雲梅殊交好,但沒有達到朋友的程度。在我眼裡,一般人算不上朋友,拿真心換真心,兩肋插刀,設身處地,這才是我想要的朋友。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你也沒有讓我失望。所以,你是我的朋友。為了朋友,我願肝腦塗地。”
福生聞言眨了下眼,眼睛微微睜大,眸子真情流轉。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福生坐直身體,沒想到段尚武表麵一副書生意氣之下,還藏著一顆如此火熱的義氣之心。
“沒看出來,你這麼重感情。”福生給段尚武倒上一杯。
“話,有時候說明白一次就夠了,說再多隻能增加負擔和浪費感情。”段尚武舉杯一口乾了。
“一碼歸一碼,我還是覺得對段家太虧欠了。京城那麼大產業,百花殺事件後又遭此劫難。那麼多人,一輩子的事情,就這麼決定了。”福生抬起酒杯,抿了一口,滿嘴苦澀。
“百花殺由何而來?你自己想的?”段尚武突然看向福生。
福生不明所以地看向段尚武,搖了搖頭。
段尚武眨了眨眼,說道:“你到底還是書讀淺了。”
福生聞言笑著給段尚武滿上一杯,然後靜待下文。
“你可知道百花殺這首詩是什麼人作的?”段尚武問道。
福生撓了撓脖子,自己才讀書多長時間,能記得這首詩就不錯了,搖了搖頭。
“朝代更迭在曆史中屢見不鮮,但其中能作詩的,沒幾個。”段尚武說完,端起酒乾了,然後靜待下文。
福生聞言端起酒乾了,看向桌麵,剛要伸手拿酒壺,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段尚武,驚訝道:“此人是想把我搞到謀反一道?”
段尚武滿意地點點頭,福生這個家夥果然聰明,說道:“這首詩正是一個朝代被推翻之前,一個領頭者所作。如今把京城重陽前夜的事件稱為百花殺,此人肯定心懷鬼意。換言之,此事已經被流傳開,皇室就算能容忍你在京城為非作歹,不可能將這種事視而不見。”
福生聞言舔了下嘴巴,挑了下眉毛,說道:“那,孫克肯定也早知道了。”
“這事肯定瞞不過他,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可是忙壞了,大事小事都親力親為,應該是想替你分擔一些。”段尚武給福生倒上一杯,感慨道,“此生有孫克為伴,確實不虛此行。”
福生端起酒乾了,吧唧了一下嘴,深吸一口氣,看向亭外,胸中有股歉意蔓延。
“先不談彆的,段家安頓在此,有任何需要儘管開口,福生定當竭儘全力。”福生轉過頭,起身後擺正站姿,段尚武抱拳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