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千他們聽到動靜出來,就剛好看到這一幕。
不明白顧雲澤做了什麼,觸了寒淵的黴頭,當看到臉色蒼白的裴玄陵和他臂膀上又染紅袖子的血,他們就明白了。
顧雲澤撞的肚子裡酸水都吐了出來,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他帶來的那些看了都覺得疼,紛紛懼怕的往後退,和寒淵拉開了距離。
裴玄陵也被寒淵這突如其來的一手弄得怔在原地,半天才回過神。
太陽打西邊出來,寒淵居然會給他出氣!
收拾完人,寒淵伸手丟給裴玄陵一個瓶子,瞥了眼他臂膀上的傷,道“療傷。”
冷冷斜睨一眼被屬下扶起的顧雲澤,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顧雲澤腿一軟,差點又倒下去,幸虧旁邊屬下扶得穩,沒讓他真倒下去。
“顧司君!”樓千邁下石階,皮笑肉不笑的道。
在他身後,跟著魏子青、陳珀和龍湛三人,一個賽一個的臉色不好,看顧雲澤的眼神像淬了毒。
顧雲澤怒斥道“樓司君,你們白鹿司什麼意思!?這就是你們找人辦事的態度!?”
樓千道“顧司君,你應該講講道理,你要是不欺負小裴,寒前輩也不會跟你動手,你也不會當眾出醜。”
顧雲澤怒目而視“你!”
樓千道“我之前說過,白鹿司雖比不上鎮府司風光,但也不是吃素的,顧司君欺負我白鹿司的人之前,有沒有想過,你們對我們出手,我們同樣能對你出手,這叫還施彼身,並不衝突。”
魏子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顯得他溫文爾雅,是個沒脾氣的人,他用一種謙謙有禮的語氣道“我們司君這話說的不錯,顧司君覺得我們好欺負,那可就想叉了。”
迎合他說的話,身旁的陳珀一把扇子“唰唰”的開合,骨扇邊緣泛著冷光,仿佛下一秒就會脫手取他的抹他脖子。
魏子青道“顧司君對我們以禮相待,我們自然也以禮相待,相互不找麻煩,相安無事不是棘手的問題,但……”
頓了頓,他低笑一聲,道“但顧司君非要找麻煩,我們不介意像方才寒前輩那樣,請你掛點彩,鬨不鬨出性命不一定,下手輕重可就不好說了。”
眾所周知,白鹿司的人個個身懷絕技,以一敵百毫不誇張,不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相提並論的。
拿之前的剜心案來說,白鹿司雖人手寥寥無幾,就憑這點人,卻能拿下妖邪雪姬,這次又助益雲津不死軍一戰,能力不僅僅是眼前看到的這些。
顧雲澤冷哼一聲,閉嘴不說話了。
樓千走到顧雲澤麵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王爺請顧司君過來辦事,我等自然沒有拒之門外的意思,隻是在哪一方就要守哪一方的規矩,莫要以為自己官高就可以欺壓彆人。”
言罷,他下巴朝顧雲澤身後的假山揚了揚,道“殺手屍體在假山後麵,顧司君自己看著辦,慢走不送!”
不等顧雲澤開口,樓千就果斷轉身進了大堂,壓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逐客令下得毫不猶豫。
顧雲澤氣的甩開屬下的攙扶,牽扯到痛楚疼得齜牙咧嘴,怒氣在心中盤旋不消,一張臉忽青忽白,顏色精彩。
他踹了一腳旁邊的屬下,吼道“還不快去把屍體抬走!傻站著等我給你們抬嗎!?”
身後一幫屬下被他吼得臉色發青,小心翼翼的把假山後麵的屍體給抬出來,一行人抬著十幾具蒙著白布的擔架,氣勢洶洶的來灰不溜丟的走了。
大堂內,裴玄陵倒出一顆冰魄丹吃下去,臉色有了幾分血色。
陳珀憤憤不平的道“下次顧雲澤再找你麻煩,你就是一劍拍在他臉上都沒事,不必給他好臉色。”
龍湛附和道“對!要是不好意思出手,就告訴我們,我們可不在乎那些言論,一定幫你揍得他哭爹喊娘!”
知他們是為自己打抱不平,不忍看自己被皮膚,裴玄陵心裡感覺跟溫暖,道“我第一次見他,不知他是這種人,沒個防備,才會被他有機可乘,下次一定注意,況且寒淵不是給我出氣了嗎?”
眾人回想起顧雲澤被寒風掀出去狠狠撞在假山上那一幕,手都畏懼的抖了一下。
寒淵看起來性情冷僻,看什麼都可以歸類為活物,性情淡薄得幾乎沒有,沒成想也是個不好惹的,護短起來比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萬幸顧雲澤命硬,這一撞沒把他當場撞死,可也撞得不輕,這幾日有得他受的。
陳珀道“奇了怪了,寒前輩竟也是個護短的人。”
彆說陳珀覺得稀奇,裴玄陵自己何嘗不覺得稀奇。
忽然間,腦海裡出現了一副模糊的畫麵。
一個遮著半張臉的少年冷冷的對麵前一個帶著猛獸麵具的少年伸出手。
猛獸麵具的少年把手遞給遮臉的少年,用調侃的語氣道“沒找到你冷冰冰的不愛說話,人倒是挺護短的嘛!”
遮臉少年吐出的字少得可憐,帶著不易近人的冰冷“我是你哥哥。”
猛獸麵具的少年無奈的道“是是是,你說的對,阿寒哥哥!”
聞言,遮臉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不對彆人隻對叫他哥哥的少年。
還未等他看清兩個那個遮臉少年的另外半張臉,大腦深處一陣疼痛傳來,把他生生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