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加茂家,真是一群廢物,居然無能到讓女人上台了。
他充滿惡意地盯著那道瘦小的身影,她被侍女牽著,比起剛剛在會議室那副模樣,現在的她貌似活過來了,臉上露出自己都沒察覺的一點放鬆。
禪院直哉覺得很糟心。
作為禪院家下任家主,他可以接受五條悟與自己平起平坐,但是那個女人憑什麼
從進門前就沒有任何變化,哪怕被罵了也不會有多餘的表情,一個無趣的木偶。
除了臉長得還行不過那有什麼用,家裡比她可愛的女人多得是,她唯一能勝過彆人的,隻有嫡女的身份罷了。
她憑什麼可以跟自己平起平坐
下賤,肮臟的女人。
會議期間,他不至於沒分寸到真的打傷對方,給自己找麻煩,但添一些無關痛癢的小堵不是問題。
所以他命人把那個侍女的手臂砍下來,帶到這位加茂小姐的麵前。
一個下人而已,他不覺得有什麼所謂,但是那位小姐可不一定吧
想想她會因為看不見,去摸一條殘肢,最後嚇得花容失色的模樣,禪院直哉隻覺得高興。
而且,這個無辜的下人剛剛還跟她在一起。
真期待。
禪院直哉正出神地想著,視線沒有從對方身上移開,沒想到她居然慢慢轉過了頭。
空洞的眼睛裡明明什麼也沒有,細看還有些瘮人,卻無端讓禪院直哉下意識緊繃了身體。
等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他頓時勃然大怒,緊盯著加茂楓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燒穿。
什麼,明明隻是一個女人
她能到這個地方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怎麼敢隨便動來動去,真是沒有規矩
手背上傳來癢意,好像有螞蟻在爬,禪院直哉厭煩地掃了眼袖下的手,上麵什麼也沒有。
嘖。
他煩躁地抬起頭,麵前卻不是剛剛的庭院,而是一片猩紅的海。
腳下的土地變成了一輪圓月,天空化作大地,大地輪轉為天空,兩者又未完全分離,藕斷絲連地粘在一起。
天邊的鮮血彙聚成了一隻巨大的、像是蝴蝶的昆蟲,每煽動一下翅膀,都帶來陣陣
血氣。
引得他渾身的血液也開始顫抖,就像在塑料板上跳動的水珠,四散開來,不再參與身體的血液循環,混亂地,自由地狂歡。
這是什麼
禪院直哉感到呼吸變得急促,腦袋發混,又有種被抽空的感覺,讓他無法掙脫。
禪院直哉感受到了自己的無能。
“生氣嗎”
誰
憎恨嗎”
是誰
“痛苦嗎”
“想要全部發泄出來嗎”
蝴蝶煽動巨大的翅膀,從遠方飛,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終覆蓋天空。
帶著血腥和瘋狂,將他的理智全部淹沒。
啪嗒。
清脆的水滴聲結結實實落在每個人的耳中,侍從心頭一跳,猛然回頭,看見背後的禪院直哉眼眶裡流出了兩道血淚。
他的雙眸變得無神,與加茂家的小姐一樣,呆滯地看著前方。
“少爺”
顧不得其他,侍從們簇擁著那流血淚的孩童,臉上布滿了急躁。
“少爺,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快、快去通知家主大人”
“少爺您在乾什麼”
“少爺瘋了快逃啊”
黑藍的咒力在他周身浮現,索命般掐住了侍從們的脖子,赤紅著雙眼,跟瘋牛一般橫衝直撞,殺意一視同仁對每個人展現。
暴走的力量將他們甩開,砸在水榭的欄杆上,有的直接暈了過去,場麵瞬間一片狼藉。
女孩折扇半開,鎏金的扇麵當在臉前,隻露出無機質的灰白雙瞳,倒映出對方仿佛懺悔一般的血淚。
無人發現,男孩的手背上掉落下一隻螞蟻,後腿抽搐了一下,在原地痛苦掙紮了一會,隨即不動了。
螞蟻體內的咒力徹底消散,隻留下一片混亂的局麵。
加茂楓低著頭,輕輕敲著手中的折扇。
雖然剛剛很想直接將咒力絲線塞進對方的腦子裡,不過那樣想清除殘穢,隻能直接把禪院直哉殺掉了,可以做到,但事後禪院家肯定要追究她的責任,暫時還不能這麼做。
所以用螞蟻當中介,隻是稍稍鏈接了一下對方血液裡的咒力,希望能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
沒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是通過咒力影響到靈魂了嗎這孩子不會變成一個傻子吧
算了,接下來把他打暈,一切都交給大人吧。
雖然後續會被問責,但她才是被找上麻煩的那個哦這裡有這麼多侍從給她作證呢,她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手的。
一想到即將可以暴揍熊孩子,小小為侍女小姐報仇,加茂楓心情稍稍好轉,剛準備把加茂依存叫出來,動作還沒完全展開,就這麼凝固在了原地。
一條血線冷不丁出現在背後,出現得悄無聲息。
誰
加茂楓一愣,心裡瞬間浮現出一道人影,能讓她毫無察覺就出現在麵前的,除了禪院甚爾,她想不到第二個人。
等反應過來,她的身體已經先一步扭轉過去了。
那一瞬間,強大的氣息鋪天蓋地侵襲而來,從空氣分子中滲透進了皮膚。
並非禪院甚爾。
那是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孩童,冷冷清清站在那裡。
加茂楓在目觸他的第一秒,腦海裡飛快地閃過了一個名字。
五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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