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諸多勳戚的家中,實際上是有不少的部曲家臣的。
前世南宮複辟,石亨攻入宮城的主力大約有三千人左右,基本上就是他和曹吉祥及幾家勳戚府邸豢養的家臣。
這些力量,在平常的時候,是看不出來的。
畢竟,京中的勳貴之家,至少得有一百左右的護衛,除此之外,還會有三四百的仆役。
朝廷要查的時候,他們就是普通的雜役,但若是傳承悠久的勳戚家中,仆役會武藝,根本不是什麼稀罕事。
他本是想要,借此機會,哪家勳戚和她走的最近,願意派家臣為孫太後出手。
卻不曾想,孫太後竟然直接動了她在錦衣衛的人手。
錦衣衛當中,是有孫太後的人的,不僅有孫太後的,還有各家勳戚的。
和東廠不同,錦衣衛是正經衙門,在朝廷典製之內的,各家勳戚子弟,都在其中有蔭封。
近些年來,錦衣衛的大小官職,漸漸也被當做酬功的虛銜加授。
這其中,有不少是直接由虛轉實的。
所以錦衣衛當中許多人,來曆複雜,且屬於朝廷命官,並不是能和東廠的番子一樣,隨意打殺的。
因此,朱祁鈺並不強求盧忠能夠將錦衣衛打造成跟東廠一樣,完全密不透風的存在。
但是這一次護送金英離京,他特意囑咐了盧忠選心腹之人負責。
這這種情況下,竟還是錦衣衛的人自己動手,那隻能說盧忠失職了!
不過這個時候,不是找盧忠教訓他的時候,抬手將舒良遞上來的信封拆開,朱祁鈺繼續問道。
“怎麼動的手,可攔下來了?”
舒良麵上浮起一絲驕傲,不過旋即便收斂起來,道。
“回皇爺,押送金公公的隊伍,剛出京兩日,他們就趁夜,摸進了金公公的屋裡,想要行凶。”
“幸好,奴婢帶著東廠的番子,早就喬裝暗中監視著,隻可惜,那幾個賊子見勢不妙,服毒自儘了。”
“不過皇爺放心,金公公沒事,奴婢照皇爺的吩咐,將密詔給了金公公看。”
“看完之後,金公公便手書一封,命奴婢務必親自將手書交到皇爺的手中。”
“奴婢未敢耽擱,留下一半人馬護衛金公公繼續上路,自己連夜回京,將手書呈上。”
朱祁鈺點了點頭,臉色這才算是好看了些。
在朝廷諸臣的心中,金英是沒什麼用了,但是在朱祁鈺的心中,他的價值還是有的。
譬如說,他曾經替孫太後聯絡的外臣,替她辦過的事情。
孫太後派人暗殺他,是一招臭棋。
事實上,這些事情金英若不願意說,朱祁鈺也不可能對他嚴刑拷打,畢竟他曾有功於社稷。
但是孫太後派了人過去,就算是徹底把金英推到了對立麵,他想要活命,就得靠朱祁鈺的保護。
將金英送來的信仔細看了一遍,朱祁鈺抬眼瞥了一眼舒良,問道。
“這信,還有其他人看過嗎?”
舒良立刻跪下,道。
“回皇爺,奴婢不敢,這信是金公公親筆所寫,親手蠟封,奴婢一路上隨身攜帶,須臾不敢離身,剛一進京,就立刻送到了皇爺麵前,絕無他人知曉內容。”
朱祁鈺擺了擺手,臉色依舊平靜,道。
“不必緊張,朕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說著,命人將信遞到舒良的麵前。
“既是你如此辛苦得來的,便瞧瞧吧!”
舒良接過已經拆開的信封,謝恩之後便凝神看了起來,隻看了兩眼,頭上便冒出一陣冷汗,怒聲道。
“這幫賊子,竟敢私下勾連,陰圖不軌,簡直膽大包天。”
相對之下,朱祁鈺倒是平靜,開口道。
“此事,朕交給你來辦,年節之後,朕要一個清楚明白的真相,你可明白?”
舒良一臉信誓旦旦,道。
“皇爺放心,奴婢定將這幫賊子,一個個的都揪出來,交給皇爺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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