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裡的蓉城，總是隱藏著各種蠢蠢欲動的欲望。
路邊的霓虹燈，照得路人的影子，不斷扭曲。
沈墨騎著小電驢，穿梭在燈影交織的街巷，他的眼神堅定，似乎在這迷離的夜色中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不過在他的身後，還悄悄跟著另外一輛小電驢。
經過二人商量，孬蛋決定跟他合夥乾這門賺錢的跑腿生意。
這兩個看似完全不和諧的搭檔，卻在這夜色中形成了一種奇妙的默契。
萬達廣場內，伴隨著廣場舞大媽歡快的舞姿，一群看起來鬼鬼祟祟的人，集合在了一起。
中間人飛哥，先是扯了扯自己的嗓子，他戴著口罩和墨鏡，披著風衣，把自己的身體遮擋得嚴嚴實實。
這跑腿生意，明麵上是所謂的兼職。
但裡麵還有許多見不得人的藏匿的勾當。
做這行，誰還敢把臉麵露出來。
“大家都是河南老鄉，出門在外，都不容易。”
“俺給你們介紹的生意，彆往外傳，否則以後把他永久踢出去，彆想從我這兒賺一個子兒。”
飛哥的聲音，尤為嚴厲，他的麵前，站著七八個麵相老實，穿著配送服的外賣員。
這些憨裡憨氣外賣員，個個眼神堅定，似乎對飛哥的話深信不疑。
他們不會對飛哥的話提出任何質疑，按照擔子叔的話來說，就是三個字——守規矩。
飛哥掃視了一眼眾人，發現他們都沒有異議，便繼續吼道。
“待會兒，你們打開搶單模式，誰運氣好，搶到了，活兒就歸誰，不許嘟嘟囔囔，陰陽怪氣。”
“機會都是公平滴，我沒有偏袒誰。”
說到這裡，飛哥將目光放在了角落裡的沈墨身上。
他對沈墨的印象無比深刻，因為他是唯一一個送自己茅台酒的小夥兒。
所以他會儘可能地把單子派給沈墨去送。
這就是人情世故，這就是隱藏的規矩。
其餘的憨小夥兒，還真以為飛哥說的都是真的，什麼機會都是公平的，隻要靠著勤奮努力，就能賺錢。
狗屁！
“送一個單子，500塊！”
突然，飛哥高舉五根手指，眼前的外賣員聽後，眼饞，心也饞。
送一單五百？抵得上兩天的工錢，是天價了。
如果每天晚上都送這麼一單，那麼一個月的收入就有一萬五。
收入比得上高級白領了。
但沈墨知道，高收益的背後，是高風險。
送什麼東西，給什麼人送。
其實他的心裡都門兒清，隻是自己還要持續裝傻，表情也要表現得跟周圍的鐵憨憨一樣，露出一種被金錢迷惑心智的狀態。
“乾萬要記住！”
“不能弄丟了包裹，不能打開包裹看裡麵是什麼？”
“裡麵的東西，可貴重哩，要是磕著碰著，你跑一輩子也賠不起。”
對付窮人，最有效的手段就是錢了。
錢，既可以是獎勵機製。
錢，也可以是懲罰機製。
果然，眾人聽見這句話，心裡都變得慌張起來，冷風吹打在他們單薄的身體上，個個都打著冷顫。
隻見飛哥從兜裡抽出一根華子煙，然後輕輕走到沈墨身旁。
沈墨懂事地掏出了打火機，一手遮風，一手點煙。
動作嫻熟，態度謙和。
飛哥深吸了一口煙，煙霧在空氣中緩緩彌漫，他的眼神透過煙霧，似乎在衡量著沈墨的可靠程度。
“狗蛋兒，今天你是第一次派單，可機靈點兒。”
飛哥一邊說，一邊故意在沈墨的肩膀上拍了拍。
暗示得非常明顯。
說明馬上就要給他派單了。
沈墨也很懂事兒，他本身就是個人精兒，立刻點頭，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緊張和期待。
“多謝飛哥給俺機會。”
“下次.....我請你喝酒！”
飛哥聽了沈墨的話，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喝不喝酒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墨表現出了一顆報答之心。
手裡有點權力的人，就喜歡提拔這種懂得感恩的人。
這就跟許多在職場中，埋頭苦乾，卻得不到晉升的道理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