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名奴仆一個個誠惶誠恐,手忙腳亂的趕在前麵用手去刨開甬道上沉積的積雪。
“咳,這是何苦。”
曲雲初默默的搖了搖頭。
都廢成這樣了還如此逞強。
她記得陸文謙是在兩月前突然癱瘓,府上的醫師查不出病因,便推說是急火攻心導致心梗引發的下肢癱瘓。
所有人都以為是原身將他氣出的這場大病,曲雲初卻清楚他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中了落回之毒。
“春華、秋怡與原身並無交情,她們為何不指認原身而是選擇閉口不言?”
曲雲初有些不解。
她可不信這兩個丫頭是心存善意不願攀誣好人。
正狐疑著,陸珺莞忽然過來挽住她胳膊寬慰道:“二嫂,我陪你回去先沐浴換身衣裳,二哥哥方才說出那番話便是心裡有你的,你也不必再想著出府去了。”
說這話時,還刻意看了眼華氏。
華氏本想著就此除掉老二兩口子,不曾想沈家這丫頭果真將人給救活了,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知所措。
唯恐禍水引到自家頭上,她趕忙附和道:“晚些時候還得前去拜見母親,這邊有我操持著,三娘,你帶你二嫂先回屋吧。”
曲雲初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隨意瞥了眼外麵屋簷上厚厚的積雪。
如今大雪封山,不宜趕路,陸文謙又正在氣頭上,想要出府還得從長計議。
橫豎要從一個半身不遂的家夥手裡討要一紙休書也不是什麼難事,她便安下心來跟著陸珺莞出了靈堂。
陸家雖是商賈人家,卻因陸柏笙得到先皇器重,獲封一品光祿大夫,成為世襲罔替的皇商,不僅執掌著大月國最大的織造局,還壟斷了北地人參等貴重藥材市場,家業頗豐,祖宅足足占據了檀州首府煙陽城的兩條街道。
原身所住的霞丹院離著外院距離甚遠。
趁著回去的路上,曲雲初一直在想著些問題。
陸珺莞心裡雖然也充滿了疑惑,卻並未多問。
等到了霞丹院裡,隻吩咐人備了熱水和換洗的衣裳,叫人伺候曲雲初沐浴更衣。
待得從浴房出來,曲雲初披上女仆遞來的白色大氅,坐在妝台前細細打量著銅鏡中煥然一新的自己。
膚白如雪,細膩如瓷,雙眸弧度優美至極,襯著精致的鼻梁和小巧的嘴唇,整個人美得宛如深夜綻開的曇花一般,叫人沉醉。
就是,經過這一夜的疲乏,這張臉看上去平添了一種脆弱的美感。
她還在欣賞著這副新換的麵孔,突然門外有管事的老嬤嬤走了進來。
“三娘,二少夫人,二爺傳下話來,二爺身體不利索,說是要少夫人立即搬回主院去,方便照顧。”
老嬤嬤執禮稟完話,隨即揮了揮手,陸珺莞未來得及阻攔,便有十餘名穿著素雅的女使直接湧了進來。
“二爺催得緊,還不快些替少夫人收拾行禮。”
看著女使們手忙腳亂的開始忙活,曲雲初暗暗捏了捏拳頭。
讓我照顧他?
他這是嫌自己殘廢得不夠徹底?
但想著那紙休書,怕是免不得還要與陸文謙軟磨硬泡一番,搬去他的院子才能方便許多,於是又立即鬆開了手指,笑盈盈的回道:
“新婚燕爾的確沒有分隔兩處的道理,二爺大病初愈,我是該留在他身邊親自照料。”
陸珺莞隻以為她是痛改前非,要好生與二哥哥過日子,欣喜不已的忙不迭拉她出門:
“那我們先去鳳雅閣見過二哥哥,之後再去拜見母親。”
如今陸文謙雖已醒過來,可下毒之人尚未查出,許是還要經曆一場風波,曲雲初便頷首應了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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