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裝少女今日滿身貴紫,不出意外的話,裡麵還是紫色……還是那條失而複得、洗得發白的紫色小肚兜。
此刻,歐陽戎麵若平湖,眼神還略顯冷淡,心中卻是一陣翻江倒海。
靠!
你是說肚兜上麵繡了名字?
看一眼就知道你是姓衛?
你怎麼不早說?
嘶,難怪容真從始至終都沒懷疑過他,不覺得他是蝶戀花主人。
若真是蝶戀花主人,按照其偷肚兜的淫賊標簽,百分百是要打開小肚兜,細細把玩,褻瀆下的,不可能發現不了肚兜上麵的名字。
所以一個顯而易見的邏輯是,身為淫賊的“蝶戀花主人”,必然是知道她姓衛的,若不知道,那就不是蝶戀花主人,也不是其同夥!
特彆是在黃萱家小院衝突事件過後,歐陽戎裝作撿到,把紫色小肚兜還給了重傷養病中的她。
事後還噓寒問暖的,有事沒事跑過去關心下“同僚身體病況”,其實他隻是怕掉馬甲,離她近些,也好實時了解下案情的調查進度,防止被女史大人抓住小辮子。
然而此舉落在容真眼中,肯定不是這樣的,帶給她的感受滋味也不一樣。
畢竟,明眼人都知道歐陽戎與潯陽王府關係匪淺,可能還是其首席謀士,容真肯定也清楚這點。
於是他此舉也愈發凸顯出君子正氣了,明明經手過紫色小肚兜,事後卻依舊渾然不知她是衛氏女郎。
直接就與淫賊蝶戀花主人,形成了鮮明對比,簡直是光輝耀眼,渾身正氣,也不知那段時間,這位女史大人心裡是如何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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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戎有點不敢複盤下去了。
若沒記錯的話,他與容真“同僚情誼”漸漸深厚,也是從歸還了紫色小肚兜之後開始的,容真對他印象改觀應該也是,到了後麵,二人開始精誠合作,也愈發默契……到了今日。
好家夥,這是什麼君子測驗。
不防淫賊,專防君子對吧。
瞬息之間,一念閃過,全部串起,歐陽戎徹底明悟。
本隻是遵守下個人原則,物歸原主,卻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
此刻,他的心情無以言表,複雜紛呈。
也不知是該責怪此段奇緣,還是慶幸感謝它保護了馬甲。
眼下,台上眾人並不知道某位儒衫青年心中念頭。
隻看見他板起的臉龐,隱隱有些冷淡漠然。
容真也看見了,從直言私心、坦白身世開始,她的眸光就緊隨在歐陽戎消瘦清俊的臉龐上。
此時,宮裝少女盛裝長裙上流淌的紅暈光芒已經褪去,重新回歸為一襲紫衣,雍容爾雅,冷傲高貴,還隱隱透出一些神秘深邃。
她冷冰冰的說:
“狗奴才,誰讓你滾過來動刀子的?”
段全武保持單膝跪地的求情姿勢,聞言,悄悄瞧了眼不遠處的錢晨屍體,然後看向了前方正低頭靜立受罰的衛武高大魁梧的背影。
隻見,衛武二不話說,走到歐陽戎與容真之間的位置、
國字臉漢子膝蓋重重砸地,朝歐陽戎,單膝跪地,抱拳謝罪。
“郡主,刺史大人,是小人魯莽,大言不慚,不小頂撞了刺史大人,還望大人海涵,把小人當個屁放了。”
歐陽戎垂目看著前方地麵,默不作聲。
衛武頓了頓,抬起些頭,瞧了眼旁邊身份高貴的宮裝少女俏臉上的冷色。
收回目光,他紅腫流血的胖臉上,似是露出了一副鄭重其事的表情,朝麵前背手而立的歐陽戎,再度抱拳道:
“刺史大人,以前不小心發生過一些小誤會小衝突,當時王府下麵的人,擅自行動,有眼不識泰山,稍微衝撞到了您,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這些廢物隻要還在,您儘管開口,隨意發落。”
歐陽戎歪頭,瞧了眼衛武。
後者見狀,立即乘勝追擊的說:
“刺史大人,魏王、梁王兩位殿下,最近從真仙郡主的口信中,得知了一些您的事跡,深感此前大意,聽信了下麵小人讒言,對你有過一點點誤會,現在已經沒有了,涉事小人也已經嚴肅處理。
“其實,兩位殿下一直都很欣賞您的才華,現如今,也與真仙郡主一樣,十分認可您在江州布施的仁政,您是難得的社稷大才,少有的清官直臣,是在為聖人、為大周社稷、為天下百姓們做實事!國之棟梁,未來可期!”
說到這兒,衛武伸手入懷,摸索了下,掏出一份紅紙燙金請柬,兩手捧著上舉,供給歐陽戎:
“等今日大佛事了,處理完那些放肆反賊,魏王殿下和梁王殿下會聯名上書,幫您在聖人麵前美言請功,即刻調您回京,到時候,兩位殿下誠邀您去王府喝茶,兩位殿下向來禮賢下士,重視賢才,屆時,與您一起暢聊國事,誠心請教,還望您能指點一二。”
歐陽戎垂目,看了看跪地漢子手掌上靜靜躺著的紅金請柬。
這是一張入場券。
直入神都那座最頂級權力場的入場券。
高台上的眾人,臉色各異。
段全武伸長脖子,張望著這張紅金請柬,臉色無比豔羨,恨不得取而代之,機會落到自己頭上,眼神難掩那份野心。
雪甲覆體的易千秋,微微偏頭,沒去看紅金請柬,而是望著情緒平靜的歐陽戎,眼神莫名的複雜。
宋嬤嬤出奇的沉默,那雙白眼似是在注視紫衣華貴的容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隻不過,容真沒有去看宋嬤嬤,或許知道她的目光,但是不在意,此時此刻,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隻集中在一個地方。
歐陽戎一襲儒衫,拿起紅金請柬,放在手心掂量了下。
沒等衛武露出笑意,他突然道:
“我不喜歡喝茶。”
衛武疑惑:“什麼?”
歐陽戎自顧自道:“我喜歡吃梨,你們那邊有梨嗎?”
“梨……梨子?”
“沒錯。”歐陽戎咬字頗重:“梨。”
“刺史大人這是何意,是諧音嗎,離……”
不等衛武問完,容真忽然走上前,推開他,接過歐陽戎手中的紅金請柬。
當著眾人的麵,她將它一一對折,撕成碎片,灑在腳邊的地板上。
宮裝少女仰著小臉,對儒衫青年說:
“咱們哪裡的茶都不喝,不理他們。以後,本宮給你削梨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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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段劇情的反轉和爆發點也比較多,要收回伏筆,所以寫的稍慢,寫多少發多少,晚上十二點可能沒法準時,大夥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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