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餘明輝說這番話,我雖然覺得像趙小寧作惡那麼多的人,就坐兩年牢真是太便宜了她,可是能讓她得到相應的懲罰,我已經倍感安慰,也很慶幸我動手及時,避免了她對小灰灰下手。
可是現在,我有新的恐懼。
那就是趙小寧進去了,陳道偉也表態他沒對小灰灰下手,看他今天的表現,他不像在對我扯謊。也就是說,不是趙小寧不是陳道偉,有另外一個潛在的人,他在背後操控著想要誘拐小灰灰,誘拐不成,還要往幼兒園裡麵放蛇。
這樣恐懼的心情,會衝淡所有懲罰了趙小寧的痛快感,我急急地揪住餘明輝的手,說:“餘明輝,先不要管之前那件事了,我有彆的事跟你說。”
可能是我的表情顯得太過急切,餘明輝的眉頭蹙起來,他反手將我的手緊緊團住,問:“怎麼了?林四四。”
我按捺住內心的慌亂,將橫陳在心裡麵如同刺一般的事,給餘明輝細細說了。
在聽完我長長的敘述之後,餘明輝的眉頭皺得更深,他卻不遺餘力地安慰我說:“林四四,你彆慌,一切有我。”
可是我怎麼可能不慌。
小灰灰就像我的命。
如果我知道這幕後黑手是誰還好,就是對這樣的人一無所知,我才更覺恐懼。
拚命地扼住餘明輝的手,我急慌慌地說:“餘明輝,這幾天不能讓小灰灰去幼兒園了,我不放心,我要把他留在家裡,我要時時刻刻看著他。”
餘明輝騰空的手覆在我的手上,安撫似的拍了幾下,他說:“林四四,你先彆太著急,我先打個電話。”
說完,餘明輝掏出了手機,他輕輕抽了抽被我揪得緊緊的手,他說:“林四四,你先鬆手,我打電話。”
我總有一個直覺,餘明輝是要找陳道偉。
不想他浪費時間去做那個無用功,也沒打算瞞著他,我下午與陳道偉見過麵的事,我還是穩穩握著他的手,說:“餘明輝,你要打給陳道偉嗎?他今天下午親口跟我確認,他沒對小灰灰那個幼兒園放蛇,我直覺,他沒有撒謊。”
循著我這幾句話,餘明輝被我抓住的手僵了一下,他沒有刻意將目光落在我的臉上,可我卻感覺到了壓迫的感覺,他說:“你今天跟陳道偉見過麵?”
餘明輝不爽陳道偉,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不願意我與陳道偉見麵,這事我也清楚,生怕他誤會,我急急晃動他的手說:“今天我和顯叔去接完小灰灰回來,陳道偉用個陌生號碼打給我,我不知道是他,就接了電話。他說他在咱們家樓下二號涼亭那裡等我,有事要說,我當時不想去,可是他若無其事說一句,說讓我代他向小灰灰問好。我心裡麵害怕,就去了。”
聲音一下子變得有些硬邦邦的,餘明輝說:“他找你什麼事?”
我拉拽著餘明輝往大床那邊走去,又硬生生把他按坐在床上,緩緩地說:“他給我說起了他爸,說了一堆。後麵他說,他爸是冤枉的,他手上有新的證據,他想讓我幫他勸你,心平氣和地跟他談五分鐘,幫他回憶當年他爸案發時候的細節。他說這是個交易,如果我幫他勸服你,他把老爺子留給他的錢全部給我。當然餘明輝,我沒想過要什麼錢,我隻是給你說清楚,他找我什麼事。至於我能判斷為什麼不是陳道偉找人誘拐小灰灰,找人放蛇,我質問過他,他回答說不是,他那時候沒撒謊。他要撒謊,我肯定能看得出來。”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餘明輝的聲音變得更生硬,他說:“林四四,陳道偉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你不要被他那些表麵蒙蔽了。”
那種心裡麵揪著慌得感覺又回來了,我的手垂了下來,斂了斂眼眸,說:“陳道偉似乎得了絕症,晚期。看他今天的反常反應,這事他應該沒開玩笑。”
我的話音剛落,餘明輝突兀地鬆開我的手,他的瞳孔一下子撐開很大,他的的眉頭連連聳了幾下,他的嘴角完完全全往下撇,眼眸裡麵全是我看不懂的暗湧浮動,他沉默了好久,才再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開口問:“他得了什麼病?”
我的心揪得慌,輕輕說:“不清楚,不過看起來,應該挺嚴重吧。”
餘明輝哦了一聲。
他說:“林四四,我去跟顯叔說一下,讓他給小灰灰請假。這一次的危機沒有解除之前,不會帶小灰灰出去的,你放心吧。還有,小灰灰這個事,你就彆擔心了,凡事有我呢,你也彆煩了。這幾天你的狀態也不好,我會安排彆的同事跟進你的工作,你繼續放假在家,也好陪陪小灰灰。就這樣說好了,你去洗澡,早點睡。”
我見餘明輝自顧自地岔開了陳道偉得了重病這個話題,我不知道他心裡麵怎麼想的,但是看他這些反應,他並沒有絲毫的幸災樂禍,他看起來,反而有些異樣。
我怕我再去追問,會惹起他的心煩,於是我聽話地去洗澡了。
等我拿著毛巾擦著頭發走出來,餘明輝正在打電話,我就聽到他衝著話筒說了一句:“好,等會見。”
就此掛了電話。
徑直朝我大步流星地走過來,餘明輝用手扣住我的的後腦勺,他微微弓下腰,在我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他放開我,說:“林四四,我剛才已經跟顯叔交代過了,讓他先幫小灰灰請一個星期的假期。我有事出去處理一下,你不用等我,也彆擔心,早點睡。”
我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餘明輝又說:“晚安。”
沒給我說話的空檔,餘明輝轉身邁著大步子走出了臥室,我靠在門沿上,看到他在茶幾上抓起了車鑰匙,就這樣出了門。
懷著一堆的心事,我靠坐在床上,根本就無法安心躺下來睡覺,我隻得拿過手機,上微信,刷朋友圈。
我赫然看到以前我在智連達時候的上司顧曉英更新了朋友圈。
自從智連達被並入群誠作為群誠的一個項目部在運營之後沒多久,顧曉英就提出了請辭。作為她以前的下屬,後麵的上司,我有找過她推心置腹地聊過一次,我跟她提出,把她調到群誠這邊來,至於職級,比她在智連達的高,而待遇方麵,比她在智連達當個副總還要翻一倍。對於這樣的優厚條件,顧曉英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此拒絕了我,沒多久她就交接好工作,就此離開了她打拚了好些年的智連達。
而現在,我看到她這一條朋友圈是這樣說的,今天得到一個壞消息,一個多年的摯友得了癌症,我才恍悟,原來人生吧,平寧安康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