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笑著搖搖頭,手肘撐在桌子上,懶散地看向朱喜。
“你師兄叫朱有道是吧?
他的能力,算是你們這一輩裡麵,最為突出的,尤其是傀儡術,簡直可以說是爐火純青,尤其加上你師傅的符咒加持,彆說是人,即便是冥界鬼差也不在話下。
畢竟,你師傅還給他製作了人油魂燈,用怨靈屍骨做燈身,將怨靈圈禁,燃燒他們的魂火,看起來效果堪比巡撫和判官出行,當然這一切還想用在本官的身上是吧?
不過你不好奇,為何,本官還能好好坐在這裡,你那師兄為何不動手,甚至不來救你,或者......殺你?”
周澤越說語速越慢,聲音越大,盯著朱喜的眼睛一瞬不瞬,朱喜原本還是漫不經心地聽著,直到最後,已經下意識微微長大嘴巴。
他手中掌控著廖家財產,雖說轉出去一部分,可大部分還是掌控在手中,去找廖春香複仇,這是自己偷偷去的,可一旦他師兄知曉一定會救他。
當然覺得他無用,第一時間也會來滅口,這是一貫的做派。
他並不覺得涼薄,而是自己該得到的懲罰,畢竟擅自離開瀘州,報私仇的是他。
可現在,師兄並未出現,而師兄要去追殺的人就在自己眼前,還能如數家珍一樣,將這一切和盤道出。
難道......難道師兄已經死了?
甚至是,死之前,將一切都說了,不然這些人如何從天而降?
周澤看著朱喜眼中的變化,唇角微微上揚,舉起手吹了吹指甲。
“出來負責斂財的,又不是隻有你一個,而你是最不守規矩的那一個,還不如你瞧不上的張孝錦。”
周澤指了指崔毅,接著說道:
“該說的本官都說了,之前你覺得走過場也好,還是搪塞我,都可以不計較,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想活著,我可以讓你真正的改頭換麵。
用什麼來換,你清楚,你師兄是個明白人,他的選擇已經說明一切,現在就看你的了,我給你三息時間,小白......”
周澤一叫小白,小白趕緊上前,手腕一翻,一把紙蛇出現在掌心,當然打碎的那條紙龍符咒殘片也在,送到朱喜麵前給他看了一眼,隨後收了起來,口中開始倒計時。
“三......二......一......”
這個一字剛出口,周澤就站起身,一點兒停留的意思沒有。
朱喜慌了,他知道一切都結束了,自己或許還不如師兄,剛剛周澤所說的,已經算是他所知曉的秘辛,還有什麼能交代的?
“等等,我說不過還請明說,讓我說什麼?”
周澤頓住腳步,沒有急著回去坐下,在朱喜麵前來回踱步。
“先說殺人過程,簡單一些,至於你無法人道,塞入廖春香口中的過程,可以一帶而過,就說先殺誰後殺誰?問了什麼?”
朱喜知道,自己現在就是案板上的肉,沒有談條件的資格,這會兒也沒了之前的懶散,眼神都帶著躲閃。
“四月底我易容成賴小民的樣子,混入香水作坊,為了避免被認出,作坊發的口罩我一直戴著,更不敢去見廖方正。
就在五月二十四,我看到廖春香出現在穀外的拐角處,抱著一雙鞋,有些猶豫是否進花海穀,我知道報仇的機會來了。
先一步走過去,將人敲暈放在石頭後麵,隨後回到木板房前,跟那個值守的人閒聊,畢竟那人一直說想回家看看,我就說一會兒天擦黑你就回去,五更天回來就好。
那人自然同意,天擦黑就貼著山穀一側走了,直到深夜,我才將廖春香抱進木板房,打她、虐她、辱罵她,直到她沒了氣,傷口也被我塗滿毒菇粉,我才發現,似乎這仇報的簡單了。”
周澤走過去,再度坐下。
“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