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她就是為了和他作對而來。
蕭約並不相信她的話,認定了她是要幫著裴逢星說清遮掩,判斷力早就在難以遏製的生疼痛感消失殆儘“你為什麼要跟著跳下來?”
阮枝有短暫的猶豫,是思考照實說和暫且隱藏兩種不選擇導的後果,而後她選了者“是景瑄將我打下去的。”
“……”
原來如此。
她並沒有要跟著他跳入深淵,不是舍不得、也不是心懷愧疚,而僅僅隻是她樣被偷襲了,所以身不由己地掉下去了。
哪怕此刻她驚懼忐忑至此,麵對他的態度仍然狡猾,斟酌著回答他的每個問題,全無半點真心。
蕭約本還想問她過往種種,如今已不必再問。
“景瑄素來視我為對手,就算要暗害也應該是針對我。”
蕭約波無瀾地牽動了下嘴角,神態說不出的諷刺,“你們進入第二層時雙雙消失,是在那時商量好了一對付我,對麼?”
他不會再自作多情,想著景瑄是把阮枝看作他關係親密的人,才對阮枝下手,那根本說不通;再聯想到上繩索時景瑄和阮枝的那些表現,答案昭然若揭。
阮枝驚得不行蕭約到底在幻閣十九層經曆了什麼,這已經不止是智商的直線上升了,這是開了天眼啊!
蕭約壓迫『性』的目光堪比形懸在頭頂的冷劍。
阮枝不得不開口“師、師兄英明。”
蕭約突然笑了一下,嘴角掠起,與整張臉的表情格格不入,顯得怪異比,令人心底生寒
“你就這麼恨我。”
阮枝被他這種狀態嚇到了,確認他絕對是在十九層裡受了大刺激,瑟瑟發抖地伏小做低“師兄你冷靜些……我為人陰暗、氣量狹小,對師兄多有嫉妒,是我該反省。您彆氣壞了自己,我回去就師父請罪受罰。”
被捉現行真的既尷尬又無助,理不直氣不壯毫優勢,連出手自衛都沒有底氣。
這個打臉流程雖然不太對,但各環節勉強沒錯吧。
“你嫉妒我?我有什麼值得你嫉妒?”蕭約根本聽不進她的話,或者說是已經不信任她的托辭,“天資,修為,家世,你嫉妒是哪一點?”
阮枝被問傻了“全都嫉妒吧。”
她避開蕭約的視線,訕訕地籠統道“為我都沒有,得不到就嫉妒。”
這話仿佛觸了蕭約的逆鱗,他的眼神幾乎到了陰鷙的程度,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你知道什麼才是真的得不到?什麼是本來在你眼前卻求而不得的追悔莫及?你若真的嫉妒我到了殺之而後快的地步,你的目光就該時刻放在我身上,片刻不停地思量著該如置我於死地!”
阮枝“……”
我大意了?
生來順遂的天之驕子為何會對嫉妒心剖白得這麼明確啊?
他有什麼得不到的?
阮枝心跳得飛快,現在的蕭約給了她莫大的威脅感,計可施的預感像是預見了窮途末路的事實,她終於忍不住爆發靈力,被禁錮的那隻手猛地打出一道氣勁。蕭約反應極快地抬臂來擋,兩人的距離並沒有拉開太多,阮枝趁著這點微不足道的空隙抽出了相思劍。
“錚——”
這一劍勢如疾風,撞上了斷水劍的劍鞘,兩人靈力的對撞就帶起了陣陣氣流。
蕭約握著劍柄的手顯然比方才更用力,手背青筋分明,靈氣在他周身縈繞。
斷水劍出鞘,兩把劍的劍刃摩擦出並不悅耳的聲響,劍鋒交錯壓下,錯開些許距離的兩人便在劍刃寒光的對峙間再度拉近。
蕭約低聲問“你對我可曾有過一句真話?”
阮枝遲疑了。
她自己都數不清在蕭約麵前胡扯了多少。
即便心中早有預感,在看見阮枝這副表情時,蕭約還是短暫地懵了一瞬,宛如大腦受到重擊,表情都空白了“哈……果然如此。”
蕭約腳下端往後踉蹌了兩步,以至於阮枝不必費力都能格開斷水劍。
這一個輕巧的動作就像是觸動某道閥門的開關,蕭約往後撞到了屋內的木桌,桌腳地麵摩擦出沉悶的聲響,他難以為繼地倚靠著桌沿,鮮豔刺目的血『色』從他的唇邊蜿蜒,滴落到地麵上。
“!!”
阮枝驚恐地看著這一幕,顧不上被捏疼的手臂和肩膀,目瞪口呆地看了看手中的劍。
……她把蕭約打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