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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流逝,七日時間如白駒過隙,不知不覺間,九月來臨。
九月初一,癸卯年,壬戌月,丙午日,宜
薑離停下了推算,將目光從因果集上顯現的日曆移開。
天子逆改天時,返秋季為春,如今神都附近的氣候已是難以和天時對得上,日曆占卜自然也會出現或大或小的誤差。
雖然日曆一般都是根據天象來製定的,但氣候亦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環,更彆說如今的氣候非是自然演變,而是出於某人的意誌。
再加上神都乃是大周之都城,氣數之樞,還有三品現在怕是連師父,都難做到卜算如神了吧
薑離已經發現了,他現在的卜算精度已是不如七日之前,天璿十有八九也受到了影響。
也許,七日前她突然要給自己補課,不隻是因為天璣和武曲兩位長老的念叨,也是因為察覺到了神都附近天機迷亂,擔心薑離會戰敗。
神都的水,還真深啊。
這一念頭在心中劃過,隨後歸於無形,隻留一片平靜,恢複最為冷靜的心。
薑離步履不疾不徐地順著小道,行向射蛟台。
射蛟台,位於毗鄰龍淵湖的東山上,乃是位於半山腰的一塊巨石。
巨石懸空,上大下小,由幾塊亂石頂著,仿佛搖搖欲墜,有大半體積都在山外,極為險峻。頂上有大約三丈方圓的平麵,上有兩個隱約足印,一前一後成弓步,傳聞乃是初代的周天子所留。
姬氏和薑氏都是起於西北,祖地不利於建都,需另尋他處。經過易道占算,最終兩族的先祖選定了龍淵湖周邊三千裡為都城所屬,於此立朝。
彼時龍淵湖乃是一龍王所轄,因不服兩族而力抗,最終於射蛟台附近一決生死。
彼時,太祖立足東山巨石,搭乾坤弓,撚震天箭,一箭平風雨,一箭平水患,一箭殺龍王,如是,龍淵湖定。
此事由史書所載,當是無虛。
後來此地便被喚作“射龍台”,又因大周以龍為圖騰,此名不祥,貶龍為蛟,改為“射蛟台”。
元真將此地定為決鬥之地,也是抱了非生即死的勇烈心思。
時間來到了午時,陽氣最盛之時,射蛟台附近早早就有了大量人群圍觀,龍淵湖的水麵上有各式船隻聚集。
光影閃爍,一老一中一青三位道人出現在東山的一座山頭上。
老者便是當日和青衣公子對話之人,道德宗丹道大師丹虛子,中年道人則是看起來剛過不惑,額眉細長、長須飄飄,頭挽雙髻,大袖寬袍,絲絛麻履,氣質飄然出塵,但舉止間又有種清閒悠然,不似有道全真,卻似鄉野隱士。
至於青年,自然便是道君的關門弟子張道一了。
隻不過今日的張道一,其氣機相較於往日卻是更顯渾厚,舉手投足間自動勁風相隨,顯然是因為短時間內功力大進,有些難以收斂。
他晉升了。
丹虛子見到他這一狀況,輕聲歎道“若是能得純陽真人之道果,以師弟之根基,功力還當再漲三成,且還能控製隨心。師弟何苦急著晉升,等到元真奪回道果,大可以純陽真人道果晉升獨一。”
“可若是因此,豈不是給元真師侄增加負擔”
張道一緩緩搖頭,道“貧道更想讓元真師侄為己而戰,而非是為我而戰。如此得來的道果,貧道受之有愧。”
“矯情”中年道人聞言,嗤笑道。
“文虛師弟”丹虛子不由皺眉。
“但矯情得好,”文虛道人又加上一句,“道果修行精進難度遠低於古修之法,因此不少修行者忽略了心境修持。你能為自身之心境而放棄某些欲求,光此收獲,就勝過容納獨一性道果了。反正你又不是功力精進無門。”
道果體係的修行者會在抵達某個界限後就難以再精進功力,因為他們的功力全來自於自身,當潛力挖掘完之後,就需要晉升來提高上限。
而古修之法卻是可以采天地之氣來進行突破,張道一實際上便是沒有道果在身,也是可以一路精進的。
對他而言,獨一性道果之能力並不算太過重要。
“這就更讓師弟慚愧了,就是為了這不太重要的道果,元真師侄要和那位薑道友一決生死”張道一苦笑更甚。
“也未必是因你之故。”
文組卻是搖頭道“你二人一個晉升,一個助元真煉丹,不知近日來在神都內流傳的消息。聽說當年雲縣薑家之死,和四皇子有關,如今四皇子便容納了雲縣薑家的三屍神道果。”
“三屍神”丹虛子眉頭微豎,浮現出一股淩厲之色,“此言當真”
作為玄門大派,道德宗自然不會不知三屍神代表何物,而在當日,張道一和元真便是與四皇子同處一地的。
三屍神能夠挑動他人之念,若是四皇子在關鍵時刻挑起了元真心中的妄念,那
不光是丹虛子,張道一臉上已是帶著一縷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