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站在薑離這邊的。
他就如同旭日東升,正是其道大光之時,上升空間遠比敵人要大。
反觀敵方,基本上不是老頭老太,就是桎梏於瓶頸,少數如談無為那般剛剛晉升新的境界,論精進速度也該是不及薑離的。
唯一可慮的,應該就隻有天君了。天君和太白真君聯手,斬了蒼天化身,在讓蒼天有損之餘,也讓自身在奪天之道上有所精進。他現在隱遁,一是為了療傷,二則是消化所得,精進境界。
不過,蒼天化身被斬,未必不是天在故意,且薑離現在理論上最不怕的就是天君這個至強者了。
蒼天化身沒了,那就隻有薑離這個載體,薑離完全可以搖蒼天過來借力打人。哪怕蒼天有損,逼退天君還是沒問題的。
天君對薑離這一方有威脅,對薑離,暫時來說不算是威脅。
年輕人薑離完全可以發育一波,然後不講武德地毆打一群老登。
且從局勢上來看,也是完全能讓薑離安穩一段時間。各方人士突然搞起了閉環,天君隱遁,反倒讓這一年來反複奔波的薑離有了休息的機會。
‘這個局勢來得是如此的美妙,於我而言簡直是天賜良機······不,未必是天賜,也可能是天君有意促成的。這一位經營各方,佛國、朝廷都有他的棋子,說不定就是因為他的活動才會有現在的局勢。他在為自己爭取療傷的時間。’
‘這是否代表著,天君認為自己的傷勢嚴重到難以乾涉時局,所以就讓局勢穩一穩?’
‘罷了,無論如何,於我都是有利的。’
心中一時間閃過無數思緒,卻不影響薑離和朱晦庵上演一波君臣奏對。
從結果上看,兩人都得到了想要的,可謂是雙贏。
朱晦庵離去之時,雖然還是一派平靜,但從細微之處看,卻是能發現這位四品強者心境不太平穩,顯然是今日發生之事令他心神大動,久久難以平複。
而對於薑離來說······
‘一個任勞任怨的帕魯到手了。’薑離微微一笑。
朱晦庵說的道理,薑離又豈會不知。
薑離固然不怎麼在意權勢,但縱觀他這一路來的所為,可以發現他一直在有意收攏權力,來為自己服務。之所以會做出被朱晦庵說服的樣子,隻是為讓他能夠安心地、主動地歸附罷了。
朱晦庵其實和那些曆史上的謀士、名臣很像,講究的是一個良臣擇主。薑離不能主動去讓他臣服,而是要他自己過來歸附。
薑離招人,那就像是員工為老板打工。
人主動歸附,更像是為自己的夢想奮鬥。
後者肯定要比前者要努力。
且薑離這個不在意權勢的人設也是相當合朱晦庵心意,這樣的主上會更放權,才方便朱晦庵實行自身的抱負。
‘隻要洞悉一個人的執念,就能引導他前進的方向,朱晦庵固然多智,但他的執念太過明顯了。’
薑離這般想著,輕輕合攏五指,像是抓住一個人的思想,將其掌握在手心。
‘有朱晦庵在,我也可以將心思更多地放在修行上。’
想到修行,薑離就想回去了。
現在局勢進入難得的平穩期,沒有妖魔外道給薑離降伏,他想要精進實力,除了苦修以外,就隻有棒打老妖精和紙老虎了。
這般想著,薑離突然有點無奈。
真的不是他好色,實在是現實如此,想要精進實力,這是最佳且最快捷的方法。
“無奈啊。”
薑離一聲輕歎,起身出了偏殿,和族老打了個招呼,就回去找師傅和師姐了。
他向來都是個適應力極強的人,無論是適應身份的變化,還是適應修行方式的奇葩。生活本就是如此,無法反抗,那就隻能閉上眼睛享受了。
······
······
另一邊,天璿的府邸。
偌大的府邸中,庭院園林、亭台樓閣被摧毀了大半,都是當日陰律司進犯時留下的痕跡。好在天璿的玉樓沒被毀,倒是讓她和公孫青玥二人不用擔心住所。
至於薑離,他隨便找個屋子打坐就可以了。能夠在這樣的歲數晉升四品,並且無論是功力還是招法都可謂出神入化,已是能夠猜測薑離對修行的刻苦了。
他對於這些一向是沒什麼所謂的。
這是對外的說法。
至於對內,當然是住一起了。
在薑離和朱晦庵上演一波良臣遇主的同時,天璿也在會見一位客人。
——鼎湖派的玉衡長老。
玉衡長老護送薑氏的一行人入神都之後,自然是要找天璿彙報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