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牆找了一會,差點與夜間巡查的護城軍撞了個臉對臉,他無計可施,又怕招惹出是非,便隻能先行一步回到小院,把馬車送進去後,自己實在是不放心,就乾脆守在了院子的門口。
等啊等啊,等了不知道多久,才終於見到黑暗的夜色當中,有一人騎著馬,踏破冷風而來。
“姑娘,您回來了。”石牆踩著輕快的步伐,迎了上去。
“嗯。”顧惜年從馬上躍下,將龍王的韁繩交給了他。
“瓊宵和珠玉兩位姐姐已經到了,她們就在院裡等著您呢。”石牆忙不迭的報告。
“你怎麼沒在院裡等著?”顧惜年奇怪的問。
“我……我不放心您,還是守在門前覺得踏實些。”石牆憨厚的一笑。
等顧惜年進了小院,果然見到瓊宵與珠玉分彆占住了小屋的兩間房,珠玉在算賬,瓊宵在熬藥。
見了顧惜年,兩人連忙起身見禮。
她倆配合,幫顧惜年脫了衣服,又摘去了臉上的烏金麵具。
泡浴用的藥湯是早就熬好了,放在裡屋等著呢。
當顧惜年的身子一泡進了那黑漆漆的藥湯裡,鼻端除了藥味,瞬時什麼都聞不到了。
身子各處,更是火辣辣的刺痛,分不清究竟是哪裡不舒服,反正沒一個地方自在。
一整天征戰下來的不舒服,這會兒是全都被瓊宵準備的藥浴給激出來了。
顧惜年整個人都變的懶洋洋的,頭抵著木桶,直接睡著。
但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她轉醒過來,眼底已恢複了神采奕奕。
便不吝惜的誇著“瓊宵的藥,運用的愈發精準,整個人都舒坦了。”
“這藥浴倒也沒那麼神,大姑娘怕是最近勞心勞力,太過疲憊了些。裡邊是有幾味安神養氣補血的藥物,泡一會,血脈流暢了些,自然是舒服的。但真正的想要恢複精神,還得等會嘗嘗屬下親手做的幾道藥膳。”
瓊宵在顧惜年的麵前,從來就是一名小婢女的做派,什麼都做,非得親自過手才覺得安心。什麼仙醫、神醫的氣派,她全給收了起來,神情之間滿是恭敬之意。
又泡了一會,顧惜年準備起身了。
珠玉已抱著準備好的乾布走了進來,先替顧惜年擦乾身子,又換了一塊布去幫她絞乾了頭發。
“大姑娘,您今天以一敵十,頭簽告勝,這也太帥了吧,奴婢在看台瞧著,實在是替您捏了一把汗,但又說不出來的有信心,?所以……”
珠玉的話,停頓了一下,嘿嘿的傻笑了起來。
顧惜年本來閉著的眼睛,瞬間張開,“所以,你又加了重注?”
“您怎麼猜到的!”珠玉低叫了一聲。
顧惜年心中歎息。
怎麼會猜不到呢?
珠玉號稱是小財神,天生就有種直覺,能夠嗅到哪裡能賺錢,更能判斷出什麼時候是賺大錢的好時機。
“私庫裡,能動用的銀錢,怕是不多了吧?”顧惜年對賬目是很有數的。
“是掌家少夫人拿了一半的嫁妝出來,命人交給屬下,說這些就是給大姑娘做本錢的,若是輸了她就不要了,若是贏了本金奉還即可。您當時已進到了賽場之內,與外界無法聯絡,屬下一考慮,這時候正是需要金銀的時候,又算了下若是輸了以後,賠是能賠的起的,所以……就替您應下來了。”
說起來這些,珠玉的聲音更加忐忑了。
餘氏是顧府的掌家少夫人,她的事,便是顧府的事。
顧惜年對於娘家的感情,珠玉心裡邊再是清楚不過。
若她知道,她用的是餘氏的貼身嫁妝,怕是不會同意的。
“贏了嗎?”顧惜年瞥了一眼珠玉喜滋滋的神情,雖是在詢問,心裡邊卻是有了數。
“贏了贏了,一賠三,大勝!”
珠玉把賬冊翻到了才記錄好的那一頁,獻寶似得送到顧惜年的麵前,讓她能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