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秀樹嘴上雖說是中森明菜請客。
但在發布會結束之後,他還是邀請了村上春樹夫婦到萬事屋做客。
畢竟東大的本鄉校區就位於文京區,開車到萬事屋也就十分鐘而已。
萬事屋後院的亭舍內,羽生秀樹與中森明菜,陪著村上春樹夫婦圍坐在一張血檀木手雕而成的茶桌周圍。
眾人對麵,麻知子客串茶道師,為大家奉上一杯杯香茗。
村上春樹飲下一口茶,看了看四周道,“以前常聽羽生桑的萬事屋,今天卻是第一次見到。”
羽生秀樹微笑解釋,“如今村上桑所見的萬事屋,其實是新擴建的。”
“沒能見到原本的萬事屋,卻是有些遺憾。”村上春樹說。
旁邊,村上陽子也附和道,“早知道的話,應該來拍攝幾張照片留念的。”
其實村上春樹夫婦之所以會如此說,全因為羽生秀樹的名人效應影響,導致他所居住的‘萬事屋’,成為了霓虹一處知名度頗高的所在。
當然,這也和‘萬事屋’極具特點的名字有關。
而羽生秀樹刻寫在表劄上的那兩句華夏古詩,“一念天地闊,萬事羽毛輕”,也因為書迷粉絲的傳播,如今在霓虹有著極高的知名度。
甚至在仙台等某些東北地區,有些教育部門的官員,為了沾一沾羽生秀樹的熱度。
還刻意把這兩句詩的出處,自宋代詞人京鏜所做的《水調歌頭(次永康白使君韻)》,列入了當地教材的華夏古詩文內。
而這就是羽生秀樹作為名人,給予這個時代所造成的影響之一了。
麵對村上春樹夫婦的話,羽生秀樹灑脫一笑。
“其實也無甚可遺憾的,舊的萬事屋不過是我買他人的房子,現在的萬事屋才是我真正參與設計建造的。”
村上春樹聞言,又再次看了看現在的萬事屋主體,忍不住點點頭說,“確實很符合羽生桑的風格。”
羽生秀樹在霓虹的主要身份雖是作家,但因為生活作風,年紀等原因,公眾形象一直和老派古板的傳統作家不沾邊。
新的萬事屋主要風格雖然是歐式,但卻吸納了大量的現代化元素,比如簡約的線條,大量的玻璃裝飾等等。
任誰來看,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年輕人的房子。
不過村上春樹說到這裡,卻又笑著搖搖頭,“其實在我的印象中,羽生桑應該喜歡住在港區才對。”
東京的都心六區裡,港區作為經濟最發達,與國際接軌最深,發展速度最快,生活最繁華的地區,雖然是名副其實的富人區。
但無論是現在,還是後世,給人印象都是新興富豪的所在地。
而文京區呢,則是以文化教育出名,素有“文之京”的稱呼,文韻古香,生活恬淡,環境幽靜是這裡給大眾的印象。
老頭子喜歡住在這裡還好說。
羽生秀樹這樣的年輕富豪,不應該住在港區嗎?
白天的商業大廈門庭若市,晚上的六本木燈紅酒綠。
隨處可見的藝人事務所,電視台,廣播區。
美麗的姑娘,時尚的女郎。
這些,似乎才是羽生秀樹這種年輕人該喜歡的東西。
“哈哈,方才在東大村上桑才說不應該以貌取人,現在怎麼自己又犯了這樣的問題,我這個人,雖然也喜歡燈紅酒綠,但同樣喜歡安安靜靜的生活。”
羽生秀樹此言一出,村上春樹臉上也露出笑容。
“也對,是我太過於著相了。”
“看來此時應該上酒才對,在桌上說錯話可是要自罰三杯的。”
“羽生桑這麼大的屋子,難道就沒有好酒嗎?”
“當然有,正好午飯也已經做好了,我們不如撤去茶桌換酒桌如何?”
“那當然好。”
就這樣,原本從飲茶開始的小聚,沒多久便換成了美酒與美食。
四人說說聊聊,一頓午飯吃到下午三點多才結束。
萬事屋門口,羽生秀樹將村上春樹夫婦送走。
待車輛駛離門前的私人道路,羽生秀樹這才帶著中森明菜往回走去。
看著腳踩木屐,身穿粉白色和服,踩著小碎步跟在他身邊的中森明菜。
他放緩腳步,讓中森明菜能夠輕鬆跟上,然後對靠近的女孩說,“明菜陪我招待客人了,辛苦了。”
中森明菜聞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羽生秀樹,“我很高興能幫到羽生君。”
羽生秀樹再次放慢腳步,伸手牽住中森明菜的手說,“似乎很久沒見明菜穿和服了。”
“因為從石原桑那裡得知,今天要見的是村上作家,不想在羽生桑的朋友麵前失禮,衣服當然要正式一些。”
中森明菜小聲回答。
女孩的思維中,永遠都在為羽生秀樹所考慮。
羽生秀樹笑道,“嗬嗬,村上桑不是那種傳統的老古板,你倒是多慮了。”
說話間,羽生秀樹卻沒返回萬事屋,而是拉著中森明菜的手,在前院的花園裡漫步起來。
雖然今天東京的天氣不算好,雲層有些厚,但因為沒有下雨,清清爽爽的正好適合在戶外走一走。
而中森明菜也很喜歡這種與心愛之人相處的感覺,握著羽生秀樹的手,不知不覺便緊了幾分。
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力量後,羽生秀樹問,“明菜接下來的工作安排是什麼?”
中森明菜說,“明天錄製新單曲,後天參加一個電台的節目。”
羽生秀樹聽到後,想了想說,“錄製單曲暫緩兩天,電台的節目就推了吧,接下來兩天明菜陪我去伊豆。”
中森明菜什麼都沒問,當即乖巧地點點頭說,“我都聽羽生君的。”
當然,中森明菜雖然沒問,但羽生秀樹還是解釋了,“一個商會的活動,泡泡溫泉聊聊天。”
羽生秀樹說的活動,自然是今年‘心象商會’的秋聚了。
地點從箱根改到伊豆的伊東,時間也隨之而延遲了。
羽生秀樹今年沒有什麼目標,但新入會的他也不想直接缺席,因此便抱著閒逛旅遊的態度而去。
中森明菜這段時間如此忙,羽生秀樹正好借著秋聚陪陪對方。
就這樣,兩人一路走一路說話。
說著說著,便談起了中森明菜母親的情況。
中森明菜緩緩道,“母親的情況非常好,之前的手術也很成功,按照治療中心所說,新年過後應該就能返回霓虹了。”
提到母親,中森明菜不免又想起羽生秀樹所做的一切。
她喜歡的男人雖然嘴上從來不說,但往往卻會在不知不覺中幫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母親治療所需的一切,姐姐和哥哥在休斯頓的生活。
還有之前做手術的醫生,也是羽生秀樹動用關係請來的。
從三月份母親前往阿美利卡到現在,單單姐姐告訴她的直接治療花費,就超過三億日元。
而羽生秀樹,卻從來都不會主動提及這些事。
也不會利用這些事來要求她的任何“感情”。
這種無聲無息的體貼與幫助,便是中森明菜甘心為羽生秀樹付出所有的原因了。
美人忍不住雙手環抱住羽生秀樹的胳膊,把頭貼靠在男人的肩膀,輕聲說,“謝謝,羽生君。”
突如其來的感謝讓羽生秀樹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這女人又怎麼了。
畢竟在中森明菜心中很重要的事情,對於他來說,不過是隨手為之而已。
不過和女人接觸的多了,他早已習慣了女人這種莫名其妙的敏感,以及隨時隨地都會出現的自我感動。
一般情況下,自然是以不變應萬變,此時什麼都不需要說就好,等女人情緒淡去就啥事沒有。
但作為一個成熟的渣男,這時候當然不能沒有回應。
最主要的是,美人今天的和服他很喜歡,是以前沒嘗試過的款式。
渣男反手攬住美人,聲音深情款款地說,“都是我應該做的。”
接下來,那當然是在美人感動的眼神中,將其攬住懷中,深情擁吻了。
然後在不知不覺間,移步庭院幽林深處。
最後坐在一張鐵藝為骨,刺槐木材為輔的長椅上。
渣男把嬌小的中森明菜抱到腿上,大手沿著美腿攀援,順勢探入了和服的下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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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幽林中的風雨停息,渣男帶著中森明菜回到萬事屋,看了看時間道,“昨天說好了陪明菜逛街,現在出發吧。”
“我去換身衣服吧。”中森明菜整理著和服上,被渣男折騰出的褶皺。
“是應該換一身,明菜要是這樣出去,應該很快就會被認出來的。”
“那我們去哪?銀座嗎?”
“換個地方吧,去澀穀如何?”
“可以,我也很久沒在澀穀逛街了。”
接下來,羽生秀樹和中森明菜換了衣服,做好偽裝,便前往了澀穀閒逛。
兩人行走在澀穀的街道上,看著眼花繚亂的霓虹燈,以及身邊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享受著難得的市井氣息。
晚餐,兩人去了澀穀高樓餐廳,一邊品嘗美食,一邊欣賞城市夜景。
最後當他們再次返回萬事屋休息,一天的時間便這樣過去了。
翌日,收拾好行李的他們搭乘新乾線前往伊豆。
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然後再轉乘汽車前往伊東的活動所在地。
此時第一天的秋聚已經開始。
羽生秀樹並不打算參加,而是帶著中森明菜在伊東閒逛起來。
這也直接導致,‘心象商會’秋聚的現場,有些等待他的會員,直接等了個空。
一間建在溫泉旁的木屋內,中年男子坐於草席之上,手中捏著酒杯,詢問跪在麵前的下屬。
“你確定他已經到了嗎?”
“我確定,社長,我剛剛找商會負責接送的司機確認的。”
下屬說到這裡,似乎想到其他的細節,便繼續補充道。
“聽那位司機說,對方這次來還帶著一個女伴,兩人入住後便又離開了,沒有來這裡,估計應該是去外麵遊玩了吧。”
“嗬嗬,對方還真如傳聞中的一樣呢。”
中年男子說到這裡,衝下屬擺擺手道,“你繼續去盯著吧,如果他在六點之前回來,就幫我邀請他來見麵。”
“是,社長。”
下屬說完,便恭敬地退下。
帶下屬離開房間之後,中年男子看向旁邊,那裡坐著一大一小兩位女士。
其中年輕的那位,羽生秀樹若是再次便會認出,正式老熟人內藤晴子。
而年紀大的那位女子四十左右,是位眉宇間與內藤晴子有幾分相似,容貌美顏,風韻猶存的貴婦人。
而她,正是內藤晴子的母親。
中年男子看過來後,笑著對年長的貴婦人說。
“姐姐,今天你與晴子心上人見麵的想法,恐怕要落空了。”
可還未貴婦人說話,內藤晴子卻先不依地開口了,“什麼心上人,舅舅隻知道亂說。”
“嗬嗬……”
被稱作舅舅的男子笑而不語。
若是羽生秀樹在此,自然就會認出中年男子的身份,正是那位丸紅商事的實權董事,朝田裕一。
與此同時,內藤晴子的母親也露出同弟弟一般的笑容。
“若是不在意的話,晴子又何必推遲前往阿美利卡的時間,和我們一起來伊豆呢。”
貴婦人說到這裡,故意做恍然道,“難道,是因為聽到對方帶了彆的女伴?不想承認了。”
麵對母親的調侃,內藤晴子不言不語。
反倒是她的舅舅朝田裕一又開口勸道。
“晴子,你很聰明,眼光也足夠好,但有些事還是要看開些,在這個世界上,有能力的男人總是有特權的。”
他知道外甥女因為姐夫和姐姐的婚姻問題,對待感情上有著一種特彆的執拗。
可在現實世界,尤其是霓虹社會,這種執拗卻是那麼的不切實際。
“難道我的能力就比男人差嗎?”內藤晴子不服氣地說。
朝田裕一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
“晴子的能力當然不差,我想問你一句話。”
“舅舅請說。”內藤晴子恭敬道。
“對於你認可的成功男人,索性我就直說了,對於羽生秀樹而言,你的能力是必需品嗎?
沒有伱,對方照樣創下了如今的事業。
沒有你,對方的事業就不會再發展了嗎?
你要明白,對於羽生秀樹而言,你身上的必需品從來都不是能力,而是站在你背後的東西。”
“我……我明白了。”
朝田裕一的話,內藤晴子儘管不願意接受,但卻明白這才是事實。
從小到大,她親眼目睹父親把一個又一個女人帶回家,而母親隻是一步步的退讓,到最後甚至要容忍私生子的存在。
母親所有的忍氣吞聲,所有的妥協,卻都隻是為了維持那名存實亡的婚姻。
維持兩個家族,兩個勢力之間的聯姻關係。
她正是因為不想重複這樣的生活,才從小努力學習,表現出自己超乎常人的能力。
可即便如此,她卻仍舊無法改變自身的命運。
儘管在一定的範圍內,她似乎擁有選擇的權利。
但那個範圍,卻始終都是彆人為她劃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