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羽生秀樹並不在這個範圍內。
但對方卻通過令她都驚訝的成長速度,最終進入了那個範圍。
比起這個範圍內,其他醜陋愚蠢,她半隻眼睛都瞧不上的備選者而言,羽生秀樹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非常優秀的人選。
可偏偏,羽生秀樹在感情上的作風,是她最難接受的。
當然,還有一件事讓她很鬱悶。
那便是她幾次接觸,羽生秀樹對她始終都保持距離。
她主動都沒用,想等羽生秀樹主動就更是沒可能了。
因此她參加這回心象商會的秋聚,未嘗沒有接近羽生秀樹的想法。
畢竟對於她而言,羽生秀樹是現階段她最好的選擇了。
外表,能力,才華都足夠優秀,讓她本就心生愛慕。
並非舊勢力子弟的身份,也讓她在婚後少有掣肘。
她的背景,人脈,資源與能力,絕對能輔助羽生秀樹更進一步。
畢竟作為權貴之家的女兒,她能看出來,如今羽生秀樹在霓虹的發展已經觸摸到了天花板。
無論是雲上娛樂,還是精靈娛樂,又或是剛剛拿下的東北能源,在霓虹的發展都已經達到了極限。
從她的觀察來看,事實也正是如此。
如今羽生秀樹的事業版圖擴張,都集中在海外。
畢竟霓虹從地方到上層,財富實質上已經固化了。
羽生秀樹能破釜沉舟,以蛇吞象的決心,果斷拿下東北能源,其表現已經足夠讓內藤晴子驚訝了。
羽生秀樹運氣很好,從快速發展的娛樂產業入場,借助新興的電子遊戲產業站穩腳跟,最終才有了吞下東北能源的機會。
可接下來呢?
霓虹的經濟形勢一片大好,機會卻隻會越來越少。
因為強者恒強,贏家通吃,既得利益者可不會回頭去扶持對手,而是一起把後進者堵死。
至於在進一步的機會?
除非是如今強勢的霓虹經濟突然崩盤,而且還不能是小崩盤,必須是那種足以影響以後數十年的超級崩潰。
在這樣前所未有的崩塌之中,或許才會出現一些難得的機會。
看看如今霓虹經濟的強勢,這種級彆的崩潰怎麼可能出現,即便是再悲觀的經濟學家,也不敢說出如此悲觀的觀點。
可就算這種不可能出現的局麵,真的出現了又如何?
在那種情況之下,能夠抵抗崩潰的隻有大勢力。
後進者能不跟著一起崩潰就不錯了,怎麼肯能全身而退,進而把握住轉瞬即逝的機會呢?
除此之外,要是再爆發出什麼足以改變世界的技術革命,那或許會有後進者能在時代的浪潮中乘勢而起。
可問題是在霓虹,就算有什麼新的技術革命,吃到最大蛋糕的也隻會是他們這些上層勢力。
內藤晴子雖然很欣賞羽生秀樹,但也不覺得羽生秀樹能在危機中置身事外,又或是每次都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心中的種種想法,內藤晴子都想在見麵後告訴羽生秀樹。
告訴對方,她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可讓內藤晴子遺憾的是,朝田裕一派出的下屬,等到天黑也沒等到羽生秀樹回來。
雙方的見麵,注定要等到第二天了。
至於羽生秀樹為何沒有回來,倒也不是和中森明菜玩的流連忘返。
而是羽生秀樹見到了從仙台遠道而來的東北能源社長,中野重政。
本次秋聚,羽生秀樹特意讓對方來參加。
除了替他了解商界動向外,也是為了遠離東北地區,溝通一些不方便在東北地區說的事情。
雙方在伊東一家環境幽靜的料理店內見麵。
剛剛坐下,中野重政便迫不及待地向羽生秀樹訴苦。
“會長大人,我覺得就算為了鈴木雄吾,也該讓他停手了,他最近的一些做法,已經讓董事會內三井的代表提出抗議了。”
看著中野重政的苦瓜臉,羽生秀樹笑問,“怎麼?他挖出的蛀蟲裡,出現和三井有關係的人了?”
中野重政說,“前前後後被他提出調查的管理層超過兩百六十人,這種情況下出現和三井有關聯的人,已經是必然的事情。”
羽生秀樹摸了摸下巴,滿臉不在乎地說,“不用理會董事會裡的抗議,有更大的利益在前麵吊著,三井的代表即便不滿,暫時也會和我們保持默契,選擇妥協。”
中野重政趕忙說,“可是會長,鈴木雄吾的調查總要有個結束的時間,否則威懾雖然足夠,但人心惶惶之下,正常的工作同樣會受到影響。”
羽生秀樹則冷笑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中野重政聞言,趕忙苦口婆心的勸說,“會長,適可而止,有些問題是大企業無法避免的,您讓鈴木雄吾調查的目的也並非解決一切問題啊。”
“這點我自是知道。”
羽生秀樹說完,目光認真地看向中野重政,“所以,應該是你這位社長給我一個停止的時間,又或者是足以讓我們實現計劃的清理名單。”
“這點我早已準備好了。”中野重政連忙說。
“停止容易,但想要再次開始可就困難了,所以你要考慮好,不要遺留什麼會對計劃造成影響到的人。”
羽生秀樹雖然這樣說,但自然不會隻相信中野重政的一家之言。
就算中野重政給出一個所謂的名單,他也依舊會和鈴木雄吾進行溝通。
“是,會長,我會認真地考慮的。”中野重政保證道。
眼看總算勸下了羽生秀樹,中野重政也忍不住鬆了口氣。
可很快,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立刻問羽生秀樹,“會長,審查一旦停止,鈴木雄吾該如何安排。”
一個企業的審查工作,當然不會因為某個人的離開而停止。
可後續部門雖然還會存在,但鈴木雄吾也絕不可能繼續擔任部門的負責人。
隻因鈴木雄吾的行為,太不符合霓虹的價值觀了,即便沒有受到審查影響到人,也不會認可鈴木雄吾的行為。
鈴木雄吾的結局,羽生秀樹自然預料到了。
當然,如今已經是現代社會,無需再玩什麼“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手段。
隻不過,幫鈴木雄吾換個地方還是很有必要的。
羽生秀樹問,“你之前收購的移動通訊運營會社,如今發展的如何?”
中野重政回答,“在會社覆蓋區域的發展還是很不錯的,不過受限於技術,業務規模依舊有限。”
羽生秀樹直接吩咐,“那就讓鈴木雄吾去新會社吧,我在東京大田區的研發中心內,有個通訊技術研究所,為了方便合作,讓新會社前往東京發展吧。”
“這……”
中野重政表情猶豫,畢竟他還是很看好新會社的。
但是讓新會社離開東北地區,去東京發展,無疑是讓新會社離開舒適區,失去東北能源的照顧,可謂是前途未卜。
中野重政的顧忌,羽生秀樹不難猜出。
“你放心,東北地區的業務我當然不會丟下,但一個會社想要成長,是需要在競爭中磨礪的,一味的接受母公司的庇護,隻會養成溫室裡的花朵。
在東北地區立足不過是開始,將業務遍布全霓虹也不是終點,把目光看的更遠一點。
視野,決定了事業。”
羽生秀樹一通雞血灌下來,當即讓中野重政大聲道,“非常抱歉,是我沒能領會會長的意圖。”
“不必如此,不過為了避免新會社再受到母公司的影響,還是對其進行行政分離,以及經營改組吧,我會通過移動通訊研究所注資新會社,對股份進行調整。”
“是,會長。”
新會社的規模現在還很小,分離改組什麼的對於龐大的東北能源而言,並非什麼重要的事情。
而且就算失去控製權,新會社也依舊是東北能源的子企業,隻是從控製公司,變成了單純的投資公司而已。
因此對於這個決定,中野重政並沒有意見。
畢竟他就算再看好新會社,可東北能源真正的重心,卻依舊是傳統領域。
接下來,中野重政繼續向羽生秀樹彙報會社的情況。
畢竟有些事,是書麵文件中難以表達和提及的。
中野重政彙報,“赫斯基能源的收購整合已經完成,生產經營也已經恢複正常,不過受限於原油價格的影響,短時間恐怕無法給我們帶來太大的收益,對此董事會提出了一些質疑。”
“沒關係,穩定運營就好了。”羽生秀樹說。
對於原油價格,他從來都不擔心。
因為原油價格錨定的情況,很快就要改變了。
畢竟是個穿越者都知道,科威特馬上就要在中東搞事情,鷹醬打醒全世界的那場戰爭,也眼看著就將上演了。
中野重政繼續彙報,“還有在澳洲的幾項收購,短時間也很難看到盈利的可能,為數不多的收入都要用在基礎設施的投資上。”
羽生秀樹說,“這部分的收入在未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需要借助投資打開澳洲市場,安排背調團隊進入,不惜一切代價打開局麵。”
對於澳洲市場,羽生秀樹本就做好了短時間不盈利的打算,反正那邊的投資也不算多。
如今最重要的是,在所謂的清潔環保能源上站住腳。
借著這個理由進行後續研發,然後穩定住既有市場,後麵才是收獲的時候。
到時候就算收獲不了,等概念炒起來之後轉手賣掉也照樣能獲利。
而且開發海外市場,本就能幫東北能源在股市上講故事。
對於東北能源而言,這才是現階段最重要的。
畢竟像霓虹泡沫經濟這麼瘋狂且不理智的機會,錯過可就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我明白了。”中野重政說完,又彙報起了在國內江城的投資。
國內的建設速度果然不一般,按照進度明年初第一期就能完成了。
東北能源和霓虹其他的大型企業一樣,經營又多又雜,從塑料袋,洗調劑,藥品,塗料,到化肥,石油,乃至於煉油廠,加油站,甚至連核電站都有參與投資。
彆管做的好不好,反正勢力範圍內什麼都要插上一手。
因此在江城的投資中,羽生秀樹自己都不知道要乾啥,手下人也就自行發揮了,準備在那邊什麼試一試。
至於最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子,羽生秀樹也懶得管了。
反正在未來的很長時間,羽生秀樹都不打算從國內賺錢。
畢竟就現在那點外彙,還沒他的錢多呢。
不過有一件事他日後注定要頭疼,那便是如今企業在投資擴張階段,賺來的錢可以在國內就地投資花掉。
可等企業投資擴張的差不多了,賺來的錢該怎麼辦?
畢竟手上的錢該如何投資,這從來都是一個讓資本家頭疼的事情。
好在那個時間點還早,短時間他還不用擔心。
聊到最後,中野重政說了最後一件事。
那便是東北能源想要在海外繼續擴張,資金已經成了最大的問題,因此上市一事,已經迫在眉睫。
原本預計是明年六月份左右上市,但中野重政想提前到三月份之前。
畢竟再拖下去,賬都不好做了。
這也就是放在現在,要放在其他時期,東北能源這種龐然大物想要上市,沒有幾年折騰根本彆想成功。
對此,羽生秀樹沒有意見。
“你與三井多交流,這件事還要多依靠他們。”
“我明白。”
聊到這裡,羽生秀樹與中野重政的見麵便到了尾聲。
離開料理店,羽生秀樹約好明天帶中野重政去參加活動後,便與對方告彆,帶著中森明菜返回住處去了。
回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渣男如何摟著美人一夜快活自是沒必要細說。
時間來到翌日上午,隨著司機接來把中野重政。
羽生秀樹也在與中森明菜的告彆中,離開了住處,朝著舉行活動的地方趕去。
這種活動,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自然是沒必要帶著中森明菜一起去了。
而就在他與中野重政進入秋聚現場之後,剛剛和朝他揮手的樋口努打過招呼,便立刻有人找上了他。
“羽生先生,我家社長想邀請你同坐。”
這人說話時,還躬身雙手奉上一張名片。
羽生秀樹接過一看,當即露出意外之色。
他忍不住在心裡嘀咕,“朝田裕一?他找我做什麼?”
這位丸紅商事的董事,他自然還記得。
丸紅商事這種大型商事,掌握著很多物資的進出口貿易,比如最重要的能源方麵。
不過東北能源的合作對象,一直以來都是三井係的三井物產。
而這也是三井係持股東北能源的目的。
霓虹的財團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被拆分,被打散,被收購,分分合合之下,早已和南韓的財閥不是一個概念。
企業彼此間持股,其實是一種加強合作與聯係的表現,並不代表同屬一個財團,就有著上下之間的絕對控製權。
甚至有時候為了避免連帶損失,相互之間還要儘量獨立。
像東北能源這種大型企業,即便是作為貸款方的三井銀行,也沒辦法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種能一言定生死的行為,隻會發生在針對小企業的時候。
當然,也正是有著這層關係在,東北能源絕不可能和富士財團旗下的丸紅商事合作。
不過這種場合,對方邀請了,他無論如何也要去見一麵,就算最後不同坐在一起參加活動。
就這樣,羽生秀樹在來人的帶領下,見到了邀請他的朝田裕一。
不過在與朝田裕一相互問好之後,還未談及正事,旁邊一道門被推開,出現了讓他意外的人。
“羽生君,好久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