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句出自“詩聖”杜甫《江上值水如海勢聊短述》裡的一句詩,羽生秀樹之前一直都缺少真實的理解。
今天,五月十八號的思科例行董事會上,他總算體會到了這句詩的感覺。
約翰·錢伯斯。
前世帶領思科走向輝煌的“地表最強CEO”,最擅長的除了思科的經營以外,便是帶領思科開啟的收購之路了。
在其任職的時間裡,思科一共收購了兩百多家公司,即便從創立之人開始算,平均每年都要收購六家公司。
後世那個通訊巨頭,正是在這樣的一次次收購中壯大的。
不過在另一個時空,約翰錢伯斯雖然早早就加入思科,但正式掌握思科的權利,其實是快到九十年代中期了。
而在這個時空,由於羽生秀樹的支持,約翰·錢伯斯在思科還未發展起來時加盟,入職便是CEO的位置。
今天的例行董事會上,這位新晉CEO在剛剛發表了一段讓眾位董事滿意的入職報告後,立刻便展示出他的收購天賦。
並且他所想要收購的那家企業,當說出名字的一瞬間,羽生秀樹差點沒驚的一口水直接噴出來。
準確的說不是收購,而是某種意義上的並購。
以下,便是約翰·錢伯斯的最後發言。
“我在王安電腦的就職經曆,讓我親眼看到了一家成功的企業,是如何因為錯誤的選擇,而葬送了自己的所有。
所以,我深深的意識到,一家企業在麵臨行業發展時,對未來的選擇是多麼的重要。
在我看來,思科如今涉獵的領域雖然大有發展前途,我們還遠遠沒有達到行業的上限,但關於未來,我認為應該越早考慮越好。
此次我在入職前的考察中,在加州發現了一家很有意思的公司,他們主攻的方向是移動通訊技術,去年才從NASA(阿美利卡太空總署),今年又針對運輸係統開發了一套專用通訊係統。
雖然他們這兩套係統所帶來的收益並不高,運輸係統的項目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失敗了,但我卻發現他們並未放棄在移動通訊技術上的開發。
在我看來,這是一家非常有發展潛力,以及有著自己堅定目標的初創公司,而且它的幾位創始人,在業內也有著極高的聲譽。
我之所以要說到這家公司,看起來似乎和我們的業務並不相關,但事實上卻有很大的關係。
如今的初代網絡,還要依靠線纜來連接數據,可如今在歐洲已經確定的移動通訊技術標準,已經能做到發送文字信息了。
如果技術繼續發展下去,會不會有一天,我們通過無線通訊技術,就能完成互聯網的快速連接呢?
一旦這個技術達成,那現有的通訊和互聯網技術將徹底被顛覆,所以不管這個可能有多小,思科的未來都必須占有一席之地。
所以我在入職後的第一項提議,便是與這家公司進行商談,無論是出資收購,還是進行並購,思科都必須有所行動。”
約翰·錢伯斯說到這裡的時候,儘管一直沒有提那家公司的名字是什麼。
但作為穿越者的羽生秀樹,已經隱隱猜到是哪家公司了。
而就在此時,他身邊也是為了約翰·錢伯斯而專門來參加例行董事會的唐·瓦倫丁主動開口詢問道。
“能知道這家公司的名字嗎?”
“他們的總部在聖迭戈市,公司名字叫做QUALCOMM,據說是源於Quality&nmunications(高質量通信)首字母縮寫。”
約翰·錢伯斯說出名字的瞬間,羽生秀樹心想果然如此。
果然是“高通”。
儘管現在的高通,還不是日後那個移動通訊技術專利怪,也不是那個獨霸移動端的芯片霸主。
可當羽生秀樹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有些心驚肉跳,也為約翰·錢伯斯的眼光感到無比的震驚。
思科和高通二合一?
這個結果是何等的炸裂,恐怕現在例行董事會上的這麼多人,也隻有他這位穿越者才能理解吧。
實在是時間線太早了啊。
現在的思科雖然發展不錯,但在那位大統領沒上任之前,阿美利卡沒有大力發展互聯網基礎建設的情況下,沒有人能預料到思科未來的規模有多大。
就算羽生秀樹現在吹破天,想把手上股份賣出去,其實願意給出價格的人也不會太多。
所以不要說未來的思科多重要,羽生秀樹控製這麼多股份會被針對之類的話。
拜托,現在羽生秀樹做的還是風投啊。
什麼是風投,那就是帶有風險的投資。
大家連未來是否能成功都不知道,誰會閒著沒事去針對啊。
要是等企業真發展起來了,那時候主角手裡的股票也套現的差不多了,最多留一點當做投資等升值而已。
思科都如此,如今發展的還不如思科的高通,情況就可想而知了。
約翰·錢伯斯的那番話,已經很能體現出水平,帶有極高的前瞻性了。
可羽生秀樹要是現在敢站出來預言,這家高通最多十年後就要成為下一代移動通訊技術的領導者。
再等上二三十年,對方更會在移動互聯網技術革命中,成為移動端設備處理芯片的行業老大。
恐怕在場眾人對他的態度,並非什麼有遠見,而是覺得他是神經病吧。
有遠見的企業管理者,那當然會被稱讚做天才,比如現在的約翰·錢伯斯,他看到高通的原因,是出於對技術發展的判斷。
可要真搞出什麼預言,那彆人隻會把你當做瘋子。
羽生秀樹儘管心中已經驚訝極了,但此時卻有一肚子話憋著沒法說。
到最後,他實在忍不了的問道,“錢伯斯,聖迭戈市距離這裡快八百公裡,你是怎麼發現那家叫高通的公司的?”
約翰·錢伯斯聞言,攤攤手道,“因為之前在王安電腦任職的時候,我的家就在聖迭戈市。”
“好吧。”羽生秀樹自覺他問了個很無聊的問題。
而此時他卻看到,隨著約翰·錢伯斯發表完入職報告,身邊的唐·瓦倫丁看向約翰·錢伯斯的眼神,滿滿都是欣賞之色。
或許在這位風險投資人眼中,約翰·錢伯斯這種有遠見,又富有冒險精神的企業家,是最適合初創企業的吧。
唐·瓦倫丁用欣賞的目光看著約翰·錢伯斯的同時,出聲對董事會眾人說。
“這家公司我知道,還和他們的創始人歐文·雅各布打過交道,這是一位很有才華和能力的人,我覺得約翰·錢伯斯先生的提議很不錯,各位有什麼不同意見可以說出來。”
唐·瓦倫丁此言一出,會議室裡為數不多的幾人紛紛發表意見。
有些人表示無所謂,有些人覺得可以去談一談,當然也有人表達了強烈的反對。
反對的正是萊昂納德·波薩克和桑蒂·勒納夫婦。
他們認為思科應該專注自身現有的領域,而不是為了一個設想中的未來去浪費時間和金錢。
對此,唐·瓦倫丁解釋道,“就算完成收購或者是並購,我們相互之間也可以獨立發展,隻是在需要的時候相互輔助就行了。”
本來就對唐·瓦倫丁不喜歡的萊昂納德·波薩克夫婦,聽到這些話後,立刻毫不猶豫地否定道。
“總之我們就是不同意!”
眼看新任CEO上任後的第一個決定,就遭到了思科創始人的否決,甚至為了此事還和投資人在例行董事會上針鋒相對。
在場所有人卻都沒露出什麼意外的表情。
畢竟最近一段時間,尤其是思科的總部搬遷到聖何塞市之後,這兩人沒少為了意氣之爭,在公司決策中給唐·瓦倫丁拖後腿。
因此對於這種場麵,大家也都習慣了。
不過今天不同的是,因為羽生秀樹這位最大的投資人在場。
而且往日中,羽生秀樹其實也隱隱站在萊昂納德·波薩克夫婦一邊。
所以現在,所有人的目光便都看向了羽生秀樹。
作為董事長,現在他話將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麵對眾人的目光,羽生秀樹卻毫不猶豫地說,“我支持約翰·錢伯斯的計劃。”
開玩笑,且不說約翰·錢伯斯的目標可是高通。
就算這個收購目標是彆的什麼企業,今天羽生秀樹也必須支持約翰·錢伯斯,因為這位新任CEO可是他請回來的,妥妥的自己人。
至於萊昂納德·波薩克夫婦這對思科創始人。
羽生秀樹雖然平日裡隱隱會支持他們。
但那不過是表麵上的做法,暗地裡其實在和唐·瓦倫丁打配合而已。
對於越來越不乾正事,隻懂得情緒化的濫用權力的兩人,羽生秀樹和思科其他高管一眼,也是越來越不耐煩了。
原本羽生秀樹覺得,隻要這兩人在思科的發展中安安穩穩的不做亂,不拖後腿的話,他也不會無情到像原本時空的思科高層一樣,想辦法把這兩個人逼走。
可現在看來,有些人自己作死,真是攔都攔不住。
如今的萊昂納德·波薩克夫婦,顯然已經成為了思科發展的最大絆腳石。
看來有必要和唐·瓦倫丁再聊一聊了。
而就在羽生秀樹思索該如何解決萊昂納德·波薩克夫婦的時候。
唐·瓦倫丁再次發話了。
他無視了萊昂納德·波薩克夫婦夫婦那憤怒不甘的眼神,直接對所有人宣布。
“經過董事會商議,約翰·錢伯斯先生決定將會被執行,接下來錢伯斯先生請組織專人去聖迭戈與高通接觸,按照接觸結果來商定下一步該如何做。”
作為會議主持的唐·瓦倫丁說完後,目光看向羽生秀樹,“董事長先生,對此你還有什麼意見嗎?”
羽生秀樹搖搖頭道,“沒有了,先看接觸的結果吧,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散會吧。”
羽生秀樹話音落下後,萊昂納德·波薩克夫婦率先起身,眼神滿是怨念的看了眼羽生秀樹後,什麼話都沒說的離開了。
其他董事會代表和列席高層,也都相繼一個個的離開。
最後,整個會議室裡,隻剩下心有靈犀的兩個人。
羽生秀樹和唐·瓦倫丁。
羽生秀樹先開口道,“看來瓦倫丁先生對我邀請的CEO很滿意。”
“沒錯,很有乾勁的年輕人,思科就需要這樣的領導者。”
唐·瓦倫丁誇獎了一句話,立刻轉變話題,“看來,我們必須抓緊時間解決思科的創始人了。”
兩人都明白,彼此間留下來的目的是什麼。
“是啊,原本我還想做的有人情味一點,現在看來反倒是他們越來越不懂事了。”
羽生秀樹語氣平淡,但卻顯露出上位者的無情。
而短短的對話,便已經決定了思科兩位創始人的未來。
畢竟現在的思科,羽生秀樹隻要和唐·瓦倫丁達成一致意見,那兩位思科的創始人就基本什麼都決定不了了。
唐·瓦倫丁說,“這次收購或許是個機會,我們之前投資的資金已經花的差不多了,思科本身並沒有充足的現金流。”
羽生秀樹倒是沒急於發表意見,而是如此說,“現在還不著急,等與高通接觸之後再看吧。”
說完,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家裡還有人等著我吃午餐,我就不和瓦倫丁先生多聊了。”
說完,羽生秀樹邁步走出會議室。
唐·瓦倫丁看著羽生秀樹的背影,忍不住低聲評價道,“真是個小狐狸。”
雖然羽生秀樹和唐·瓦倫丁在暗地裡有一定的默契,但雙方其實也彼此有著各自的提防與謀算。
畢竟涉及到利益,人與人永遠都不可能是一條心。
……
離開會議室後,羽生秀樹先找到了正式入住CEO辦公室的約翰·錢伯斯,和對方閒聊了幾句,表示了他的支持態度後,這才最終離開了思科。
出門之後,羽生秀樹很快便將會議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儘管約翰·錢伯斯一上來就大高通的注意,這讓羽生秀樹感到了難得的驚訝。
但他也隻是把這件事,當成了受他影響的意外蝴蝶效應罷了。
而且還是那句話,未來的高通當然很厲害。
但此時此刻,也就是一家初創公司而已。
除了他以外,可沒人知道高通在未來的影響力。
至於聯合唐·瓦倫丁,把萊昂納德·波薩克夫婦趕出局,不過是出於利益的考量罷了。
羽生秀樹心中對萊昂納德·波薩克夫婦本就不多的好感和同情心,也在兩人不斷作死之下,被消磨殆儘了。
因此不管有沒有高通這件事,這兩人的結局都已經是注定的了。
思科把公司搬遷到聖何塞之後,羽生秀樹回家無疑方便了許多。
不過等他到家的時候,卻看到劉筱莉正在指揮傭人收拾行李,不少寶寶用的東西都被整齊地收納起來。
羽生秀樹疑惑問,“不是回來吃午飯嗎?怎麼開始收拾東西了?”
劉筱莉還沒說話,小姨子周文瓊便搶先道,“姐夫你下午要去洛杉磯,我和表姐肯定要一起回去了。”
劉筱莉接著道,“我在木槿花園住習慣了,月亮湖太大了,周圍也不熟悉,你要不在的話我才不來呢。”
羽生秀樹說,“好吧,那下午就一起離開。”
就這樣,羽生秀樹簡單在月亮湖莊園吃了午餐後,下午便搭乘直升機一起,直奔洛杉磯而去。
當晚,羽生秀樹便找了個應酬的理由,離開了木槿花園。
華納影城的一件攝影棚外,羽生秀樹紅色法拉利F40,接到了一位剛剛結束拍攝的女演員。
女演員不是旁人,正是最近正在洛杉磯工作的雪琳·芬。
(雪琳·芬·彆問俺為啥隻有腦袋,因為帶脖子之下就審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