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血天冰冷的眸子掃過胡沛兒和鬼醫。臉上依舊帶著一抹冷笑。
“大哥?”秦瀾輕道。
秦血天猛然回頭,卻見秦越正站在他的身後,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一瞬間,秦血天的臉色越發慘白。
秦越的臉上忽然綻放一抹溫暖的笑容。他上前一把摟住了秦血天的肩膀。
“我說這幾天你小子和我這麼疏遠。原來是你的心裡打著小算盤呢。臭小子。鎮魔塔大哥去闖,你在這裡將天魔教壯大起來,如果我成功不了,你便帶著幾萬教徒殺到東土,滅了那幫禿驢。”
秦血天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鬼道神醫也是一愣,隨即暢聲大笑。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為秦越的一切謀劃都是可笑的。
他竟然忘了當年的那位教主為了娶雲可兒,是連教主之位都可以不要。在秦瑞大哥的眼裡,這個位置其實一文不值。他之所以一直在那兒坐著,隻是為了守護天魔教的這些老弟兄們罷了。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鬼道神醫似乎一瞬間回到了一千年前。
那時候的自己被正教諸多門派追殺,他被迫逃到荒漠中,是秦瑞大哥救了他的命。他對秦瑞道出自己的鬼界修士身份。卻不料秦瑞大讚他有情有義。能為心愛之人與天下修士為敵,這是何等的豪氣乾雲。當下秦瑞與他結為異姓兄弟,自此天魔教中多了一位鬼道的神醫。
當年與大哥秦瑞並肩作戰的畫麵一幕幕閃過,不知不覺中,鬼道神醫的眼中竟是有些濕潤。再看眼前的秦越,他年輕氣盛,無所畏懼,氣衝霄漢,他的修為更是冠絕古今。如此人物就算是沒有任何身份。也必將有無數能人異士甘願跟隨左右,為他赴湯蹈火。
胡沛兒與鬼道神醫對視一眼,而後莞爾一笑。
他猜到了鬼聖此刻的想法。那一瞬間,她也似乎也看到了那個豪情萬丈的男人。那是她一生的摯愛。
回過神來,胡沛兒笑道“真是越來越像他了。”
鬼聖微微點頭,“越兒讓我又想到了一個小家夥。”鬼聖說著竟是看向了秦瀾。
“哦?這位有資格被先生點名稱讚的年輕人必定來頭不小。”
“他隻是一個黃靈根修士,不,現在應該說他是一個玄靈根修士。”
鬼道神醫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秦瀾。秦瀾心中便知大叔說的是誰,她的臉一下子紅透。
秦越的手重重在秦血天的肩膀上一拍。走到胡沛兒身前。“大叔說的那個人應該是風穀主吧。一位二十歲的魂境修士。但他的戰力足以斬殺道境修士。十幾年前的我如果遇到現在的他,也沒有必勝他的把握。”
“這怎麼可能?一個二十歲的玄靈根修士怎麼可能有如此實力。”
秦血天的情緒此刻也平複下來。他接話道“娘,他就是裴風,我和您說過的。那個在藍岩峰頂救下鳳嵐的人。”
胡沛兒笑道“看來此人已經入了先生的棋局。”
“哈哈,那小子頑固得很。我的麵子他是一點都不給啊。也隻有瀾兒的話,他才會聽。”
“大叔!”
還不等鬼聖開口,秦越和秦血天同時吼道“他癡心妄想!”
兩位哥哥,一口將這門婚事否決。這殿中氣氛便尷尬了。
鬼聖哈哈大笑,“那小子就像一隻無頭的蒼蠅,在修真界亂闖亂撞。可在短短幾年裡,竟是搞起來一個小門派。天兒,想要坐上教主這個位子,你也要敢闖敢拚。”
秦血天豁然起身,“大叔,南疆凶獸暴亂,我正想去南疆走一遭。”
胡沛兒道“不可,南疆獸域比之東土還要凶險十倍。”
鬼醫道“南疆確實太過凶險。且不說獸域中危機四伏,單是人獸結界隱仙穀,便有眾多度劫修士坐鎮。”
“大叔,娘!大哥之所以能有今天的修為,也是靠一雙拳頭打出來的。”
看著秦血天目光灼灼,胡沛兒微歎一聲,“天兒,若你一心想出去曆練。這次與你二叔一道,也去中原走上一遭吧。”
秦血天見母親鬆了口,當下謝恩。
不久後,兄妹三人退出大殿。
胡沛兒還是雙眉微蹙,“先生,以天兒的性子,我擔心他又要鬨出禍事。”
“夫人,玉不琢不成器。天兒將來想要坐上教主之位,必須要經曆一番打磨才行。”
胡沛兒知道鬼醫的話雖不錯,但她也太了解自己的這個兒子。
“這些年老三和老四在中原凝聚了一股不小的勢力。就算他捅出天大的簍子還有九幽迷宗和噬魂宗可以及時出手相助。”
胡沛兒終於點頭。“天兒這麼任性,也怪我這些年太寵著他。越兒是奇脈者,他體內的反噬極難壓製。以前我和瑞哥都將心思放在了越兒身上,忽略了天兒。我知道天兒心中有氣,所以這些年不管他做什麼事,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番曆練之後,天兒會成長起來的。”
“但願如此啊。”
鬼道神醫從大殿回到自己的府邸,吸血老祖已經等在他的庭院內。
吸血老祖開門見山道“大哥,我聽天兒說,這一次你讓他同去中原?以他的性子,出了天魔山,沒有人能攔得住他,怕是我們前腳離開,他後腳也會跟著跑去東土。你想讓他闖禍闖到萬佛山嗎?”
“不,他不會去東土。他不願與秦越走一樣的路。他要去的地方是南疆。”
“南疆?大哥,你這是把天兒往絕路上逼!”
“秦越一身的修為便是生來就有的嗎?越兒可以從東土打回西域,天兒為什麼就不能去闖一闖南疆!你們這樣護著他,反而是害了他!”
頓了頓鬼聖繼續道“以越兒的心性,豈會和血天去搶奪教主之位!而我天魔教交到現在的秦血天手中,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滅亡。你想看著我們和教主拚命打下的天下毀在一個孩子手裡嗎?血天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成長起來,要麼戰死在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