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外人,因種種巧合來到雷蒙德家族地牢的安南看到了基裡安。
他看起來還好,衣服完整,沒有受過刑的跡象。
再怎麼也是大領主的私生子,他吭聲之前,誰也不敢對基裡安動私刑。
“你怎麼也被抓來了?”看見安南的基裡安驚訝地站了起來。
“我隻是來看你的。”
管家識趣地離開,安南說道。
“這不可能,這是家族的秘密……”
他這才注意到莫拉先生站在安南身邊,相信了他的話。
“你的父親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騙完了梅拉妮夫人,安南又來騙基裡安:“值得嗎?被當成棄子,給真正的繼承人讓路。”
基裡安露出痛苦之色:“我彆無選擇。為了家族,我必須犧牲。為了統治的延續,你必須死……”
“看來你真的很恨我。”安南感慨道。
“不,恰好相反,我很欽佩你。”
事到如今,基裡安猜到自己不會有機會活著離開地牢了,不再隱瞞心底的想法。
“你剛來的時候,我還試圖和你較量,比一比高低……”基裡安浮現複雜地笑容,還有一抹無法言說的情感。
“但你在我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了一堆事。隻用了幾天,就讓叔……讓父親都感到頭痛。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那麼大的火。”
基裡安越說越自然,忽略了莫拉也在,重新坐回到一堆乾草中,仿佛不是在牢室裡而是在書房裡。
“安南,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請說。”
“你憎恨雷蒙德家族?”
“我在一個星期前甚至沒聽說過破碎山脈。”
“你反感我的父親?”
“談不上。他是個傲慢自大的家夥,但在我認識的人裡還拍不進去前三。”
論傲慢,安南在精靈王庭淨看鼻孔了。論癲狂,瘋狗大公的外號連帝國都在流傳。論自大,瑞坎爾王國的克洛甚至想利用鼠人。
“那你為什麼要挑起暴動?”安南回答之前,他搖頭道:“彆說是‘第二場遊戲’,我的父親不夠了解你,但我看得出來,你不想隻玩一場遊戲”
在基裡安看來,這不符合貴族的“你說我一句,我說你一句”體麵而紳士的交手,而更像是“你罵了我,我要把你的頭鑄成京觀”的野蠻人行為。
偏偏安南看上去又像是最古典的貴族。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安南問他。
“先說假話。”
“你們惹了帝國公主,所以你們必須死。”
基裡安愣了片刻,忽然笑了:“真話呢?”
“因為我想讓你們消失。”
“我們是誰?”
“踩在人們頭上作威作福的人。”
基裡安無法理解,他正要說“你不也是”,但安南繼續說:“我見過煤礦裡的苦工。你能想象一個成年男人瘦到隻有60磅是什麼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