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怎麼能舉起鐵鎬?”基裡安不信。
“是啊,就連這樣的人你們都沒停止壓榨。”安南凝視著他,“如果我沒有出現,他最後的下場是會在某天清晨死去,被丟進廢棄礦洞。”
“廢棄礦洞裡還有數百具骸骨,你知道最小的一副骨架才多大?八歲,你我八歲的時候在做什麼?但他們卻要被賣進暗無天日的煤礦,給礦場主燒儘自己後死在那裡。他的腿骨甚至還沒有我的手臂長!”
“他還是個孩子啊,你們怎麼能忍心呢?”
基裡安聽著,意識卻回到了小時候。好像有人和他說過相同的話。
在他身受重傷,昏迷的時候,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畔嘶吼:“他隻是個小孩,誰會這麼殘忍!?”
“我來之前去見了梅拉妮,你們在為新年進行清掃?”
基裡安回過神:“嗯,每年的例行清理。”
“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麼嗎?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身上拴著繩子,滿身的爐灰,準備爬進煙囪去清理。”
安南將手放在他的腰上比劃:“那個孩子隻有這麼高,三四歲的樣子,你們居然讓一個連走路都有些不穩的的孩子去掏爐灰!”
“成年人鑽不進去煙囪。”基裡安下意識地說。
“看呐,你說的第一句話甚至不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在工作。”安南失望地搖搖頭:“那麼我也告訴你,雷蒙德家族必須死。”
“就為了那些賤……平民?彆忘了你也是貴族。”
“彆拿我和你們相提並論。”安南搖晃著手指,“我是牧羊犬……你可以指責我說將人們比作羔羊,但我又何嘗不是條‘狗’呢?”
“你太輕視自己了。”要說基裡安比在外麵有什麼不同,就是更放鬆了。
他不用再擔心看到身邊人的失望,可以有什麼就說什麼。
“有沒有可能,在我的眼裡,你們的重要性不足他們萬分之一?”
“不可能!”基裡安斷然道,“平民無知而愚蠢,沒人領導永遠一事無成。”
“或許你說的沒錯,他們需要指引,但你們又做了什麼呢?斂財,吸血,寧願砌築毫無用處的黃金宮也不願從指縫露出一些財富給窮人。”
“他們隻是無知,但不是蠢。我和你的父親說過一句話,如果你的子民衣食無憂,安居樂業,又怎麼會被我鼓動呢?”
基裡安怔在那裡。
“好好想想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安南離開雷蒙德家族,跟著莫拉去了他的住處。
莫拉的住處和他相反,意外的整潔乾淨——畢竟精靈都有潔癖,即便是黑暗精靈。
安南繼續將這裡當做指揮室,傳送門則猶如觸須將他和手下聯係起來。
“怎麼換地方了?”背景是山寨的黑寡婦問道。
安南就把暗殺的事說了一遍,而後感慨:“怎麼我們的對手都這麼……野蠻?”
“他們不野蠻,怎麼顯得我們是正義的呢?”
安南不置可否:“你對蛛後教會了解多少?”
“那群黑暗精靈?你遇到她們了?”
“算是吧。”
“離她們遠點,那是群以折磨和痛苦為樂的怪物。”
“你說我們要是和那群‘怪物’結盟怎麼樣?”
“你在報複精靈王庭?”
安南本來隻是打算,畢竟自己和小蜘蛛的關係能用起來最好,但黑寡婦這麼一說,他更喜歡黑暗精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