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安南伸出的手,托馬克大主教條件反射地去躲,但一個遲緩的老人怎麼比得上年輕人,被安南將眼鏡掛在鼻梁上。
“怎麼樣?”
托馬克大主教深蹙著快掉光的眉毛,宛如醉酒般暈乎乎地說:“……更不清楚了。”
“那就是度數不合適。”安南摩挲下巴想了想,讓店長把度數最高的眼鏡拿來。
很快,店長又捧來一個眼鏡盒,安南用厚的像是酒瓶底的眼鏡把前一幅換下來。
托馬克大主教轉動的腦袋說明他能看清周遭的一切,不說話則代表他很滿意。
“多少錢?”安南問店長。
“怎麼好意思收錢呢,這是我送您的。”
“那我就替托馬克大主教感謝你的禮物了。”安南沒擅作主張地替大主教給錢,把盒子還給他,推著輪椅出門。
站在門口望著安南和大主教消失,店長急匆匆跑回店裡。
“快,準備一副告示,就說瓦力眼鏡店,財富教會大主教用了都說好!”
店員喏喏地說:“大主教也沒說話啊……”
“對哦……那就說財富教會大主教都從這兒買了副眼鏡!快去!”
另一邊,遠去的托馬克大主教摘掉眼鏡,新奇的用手指摩擦鏡片:“我沒在眼鏡上感覺到魔法的波動,但確實看得清東西了……聖子,你是如何做到的?”
“因為用不著魔法,它的原理就相當於……”安南想了想用詞:“您見過有瑕疵的玻璃嗎?瑕疵玻璃後的物體會變得扭曲。”
“常有的事。”
畢竟以艾倫世界都是“約一杯酒時間”,“差不多手指長”之類的模糊量詞,製造工藝全憑經驗,玻璃的良品率可以想象。
“眼睛看不清東西的原理就和玻璃差不多,而眼鏡就是通過主動燒製出瑕疵玻璃,達到恰好和眼睛抵消的作用。”
“其實很簡單。”
“儲金所也很簡單,但除了你,沒有人想到。”托馬克大主教感慨道。
“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呢,說不定第二個千年都沒人想到,但說不定現在某個地方,有個叫馬丁的家夥就想到了儲金所的原理。”
托馬克大主教帶回眼鏡,忽然又蹙起了眉頭:“效果不見了……”
“怎麼會?”
安南前傾看了眼,恍然地摘掉眼鏡,拿過來在法師袍上蹭了蹭,還給托馬克大主教:“碰到玻璃會弄花,擦掉就沒事了。”
“好……”
戴上眼鏡後的托馬克大主教的轉頭頻率明顯提高了一截。
安南趁機回想,大主教似乎牙齒也沒了……嗯,可以順便把假牙也提上日程,而且假牙的技術難度比眼鏡低。
還有誰需要假牙呢?
老祖宗的牙齒似乎挺健康的,說是貝齒也沒什麼問題。
都是被迫變老,但托馬克大主教的狀態可比老祖宗差遠了。
他們又途經一個集市,到處是叫賣聲,最賣力的是一個在賣矛與盾的家夥。
“我的矛是最鋒利的矛,盾是最堅硬的盾!要是壞了就來找我,包賠無誤!”
周圍圍著不少看熱鬨的人群,他們都是老狐狸了,有人起哄:“要是矛斷了盾破了,人肯定也沒了,還怎麼找你!”
攤主也不慌張,將盾架起,退到十碼外,手持戰矛,陡然加速衝鋒,伴隨一聲怒吼,矛尖撕裂空氣,戳在鐵皮盾上!
盾牌頓時四分五裂,攤主平複氣息,舉起戰矛:“看到了嗎,我的矛鋒利無比!”
周圍響起一片叫好聲鼓掌聲,然後人群就散開了。
他們又不是職業者,看個熱鬨而已。
攤主也不生氣,把盾四散的碎片撿回來,堆到一邊,繼續叫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