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那車夫一甩鞭子,兩匹馬兒嘶叫著揚蹄而去。
阿七手握匕首,筆直地坐在車廂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那江三爺。
馬車果真在城裡繞著圈兒。
找家客棧住下。
阿七隻顧著發號施令。
姑娘投宿客棧,可有過所文憑?
車夫依然不緊不慢地發問。
沒有……
她沮喪地倚靠在車壁之上,一眼望見那江三爺笑臉相迎。
你笑什麼?我很可笑是不是?
那丫頭滿肚子怒火無處可發泄。
我隻是逛個燈市,放了一盞河燈……我……把小狐狸弄丟了!
想起葉寒涼至今仍下落不明,她心裡一急,眼淚滂沱而出,順著眼角嘩啦流淌下來。
隻是不知姑娘為何流落到花萼樓?
是那王媽媽!我在那花舫上見過她,她……她殺人越貨,逼良為娼,可惡之極!我要殺了她!
阿七憤然站起來,馬車搖晃著,她一個踉蹌,手中鋒利的尖刀朝那江三爺身上一掠而過。
江三爺嚇得魂不附體,以為今天要交待在這裡了。
一根馬鞭利劍一般撞入車廂內,將她手上那把匕首叮的一聲打落在地。
阿七怔然地坐在車座之上,摘葉飛花。
她一眼便認出那車夫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嚇得花容失色,一動也不敢動地釘在車座上。
你……你可認得葉寒涼麼?
她小聲地問道。
阿七見證過葉寒涼那神鬼皆驚的摘葉飛花的暗器手法,極疑心這兩位莫非師出同門?
馬車陡然停了下來。那車夫跳下馬車,打開車門,冷冷如冰似雪,站在那爍爍花燈之下。
阿七搖晃著撞在車壁之上,江三爺一把拉住她,不,是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
你……你做什麼?
阿七右手被他製住,疼得眼淚直淌。
你果然認得葉寒涼!說,你與那大魔頭到底有何瓜葛?
江三爺怒極,一雙鐵手比鉗子還硬,直把那丫頭一隻柔嫩的小手抓得生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葉寒涼?我不認識他!
阿七狡辯道。
你方才可提到那大魔頭的名字?
江三爺似乎與葉寒涼那大魔頭有什麼了不得的深仇大恨,他一把攥住那丫頭,恨不得立馬來個嚴刑逼供。
阿七咬緊牙關,閉口不答。
馬車竟然停在了花萼樓前。
江三爺,您好歹也是威震江湖的一代名士,為何對一個弱不禁風的小丫頭動粗呢?
那車夫掀簾而望,目光冷冷地看著那江三爺把個小姑娘欺負得淚水漣漣。
你是否認得葉寒涼?
江三爺不死心。
我都說了,我不認得他。你們江湖中人不是恩怨分明的嗎?你與他的仇怨你尋他去啊!你拿我做甚?
那孩子忙拚儘全身力氣掙脫那江三爺的束縛,忙不迭地往車廂外狂奔而去。
江三爺眼見得她要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惡向膽邊生,頓時失了憐香惜玉之心,也顧不得什麼體麵,調動全身內力,反手一掌朝那丫頭後背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