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散!
放我出去!不然,我讓他血濺當場。
她這才想起那倒在血泊之中的秀娘,便昂然道
先前那秀娘欺我辱我,若不是她踩了狗屎運,我早取了她狗命,本姑娘這雙纖纖玉手已然沾了血腥,我才不在乎殺一個還是一雙。花萼樓對吧,你們這日進鬥金的地方,好端端的客人殞命在此,少不得要吃這人命官司,也少不得要關門大吉……
臭丫頭,得虧秀娘性命無虞,不然你就死十次,也不夠咱們玉樓主將你挫骨揚灰。
王媽媽恨聲道。
江三爺萬般無奈,忙招呼她仔細彆傷著他了。
丫頭,我與你無怨無仇,你……你小心一點,這匕首可鋒利著呢……
快去通知如煙姑娘!
王媽媽對著那綠衣小鬟怒吼道,小丫頭拔腿便跑。
阿七一副與他同歸於儘的派頭,令那江三爺哭笑不得。
丫頭,你犯不著如此。花萼樓勢力龐大,即便你出了這道門,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
江三爺被她劫持,卻並不害怕,隻一麵說說笑笑地被她拖拉著出了門。門外燈火通明,鶯歌燕舞。
叫人準備馬車!
阿七大聲喝道,一隻白生生的手握著那冰冷的匕首,一手扼著那江三爺的頸脖。奈何她畢竟不過是個半大的小丫頭,體量本比那江三爺矮小許多,但江三爺卻由著她拉拉扯扯,並不做任何反抗,臉上依然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聽她的,花萼樓的一切損失,江某人一力承擔。
阿七慢慢下了高高的樓梯,眼前花燈簇簇,人影幢幢。她無懼彆人的指指點點,目光森然地劫持著那江三爺下了樓,腳踩在厚重的紅色地毯之上,慢慢地朝大門挪去。
數名黑衣打手已將她團團圍困住。
小丫頭,你逃不掉的。識趣的,趕緊放了江三爺。
王媽媽恨恨地叫囂著,但她到底投鼠忌器,不敢貿然下令誅殺她,畢竟江三爺在她眼裡也算是個人物,她得罪不起江家。隻是她不明白,以江三爺的身手如何會受製於這麼一個柔弱的小丫頭。
阿七邁出那道大門,一輛華麗的馬車已然停在門前。
馬車便在眼前,隻要上得了馬車,便安然無恙了麼?
上車。
阿七推搡著那江三爺,看著他上了馬車,自己小心翼翼地踏步進了車廂。
那些凶悍的打手卻隻眼睜睜地看著她這樣上了車,無人攔阻。她心下疑惑不已,卻來不及細想。隻掀起一角簾子對車夫大聲道
快走!
卻不知姑娘要往哪裡去。
車夫戴著一頂青翠色的竹鬥笠,半遮著臉,夜色中她隻望見他半個背影。那沉穩溫厚的聲音自夜色中嫋嫋傳來。
去昆侖宮……
說罷她又馬上改口道
去河邊。
此刻城門已閉,姑娘是出不了城的。
車夫淡淡道。馬車卻慢慢動了起來。
姑娘是昆侖宮的人?
車夫慢悠悠地打馬駛過長街,竟然拉家常似地跟她聊起天來。
正是!你們得罪我昆侖宮絕沒有好果子吃!
阿七昂然道。
姑娘真是撒謊不打草稿。昆侖宮哪怕隻是個最低等的宮女,身手都要好過你百倍。
車夫揭穿她的謊言,他卻看不到她羞紅的雙頰。江三爺卻一直笑吟吟地望著她。
還請姑娘示下,如今要往哪裡去?
車夫趕著馬車緩緩地在長街上走著,不急不緩。
阿七對這城鎮是毫不熟悉,她哪裡知道如今卻要去哪裡。
我還未想好,先繞城轉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