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知!我醒來他便不知去向。
他陡然變成小孩兒,難道是因為……喝了她的血?
阿七看著自己的手背,光潔如玉,先前那道傷口,已經蕩然無存了。
這詭譎之事實在令她費解。
昨夜她雖噩夢纏身,卻不似先前那樣畏寒怕冷。
昆侖宮從不容留外人,你到底是何人?他為何會留你身邊?
沈青月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女孩兒。她發髻高聳,臉白唇紅,眉目之間自帶一股風流。葉寒涼性子極冷清的一個人,他宮中雖宮娥眾多,但他親近的卻沒有幾人。難道他真的對這平平無奇的小丫頭動了心思?那支銀簪子,他曾想要看一眼,他都百般不樂意。
我中了寒冰魄陣,找他救命來的。
阿七看著他,淒然一笑。
不可能!如今之江湖,已無人使得出寒冰魄陣。
沈青月定定地看著她,兩道纖眉蹙在一處。這女孩體質異於常人,她體內一寒一熱兩股內息交織纏繞,若是尋常人,早一命嗚呼了。
你也覺得我中的不是寒冰魄麼?葉寒涼也不承認。可江湖之上,除了昆侖宮宮主便無人使得出那寒冰魄陣麼?
阿七不解地道。
至少,葉寒涼是使不出來的。寒冰魄陣要達到十層功力,才能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發揮其功效。在他十八歲之前,是達不到十層功力的。除了他,也無能習得這詭譎的功法。
我中的當真不是寒冰魄?
她笑起來,淒然之極。
我這是連自己怎麼死的也不知道了。
你一時也死不了,隻是有些棘手,可惜,你毫無武功根基,你若能將那兩股內息內化為己所用,說不定是因禍得福呢!
什麼兩股內息?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阿七茫然地看著他,看著自己雪白滑膩的手腕。
沈青月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真是一隻糊塗鬼!
沈青月甩開她。
誰傷了你,你該知道的吧?
阿七一臉沮喪地看著他。
看不清楚,她蒙著臉,夜裡太黑了。
你不過一介尋常女子,是何人要你性命?
阿七搖搖頭,閉口不言。
沈青月扭頭朝車窗外望去,車已進城。
去東郊小院。
沈青月吩咐車夫道。
是,公子。
那車夫趕著馬車往城東去了,馬車停在城東一處僻靜的小院前。沈青月下了車,阿七跟在他身後。
花萼樓畢竟是煙花之地,人多眼雜,姑娘不便住在那裡。這處小院較為清靜,你先住在這裡。
他扣了三下門環,兩長一短。門吱呀打開,應門的是個清秀的小廝,一身青衣,眉清目秀。
公子,您回來啦!
望見他身後一襲白衣的一位姑娘,詫異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他跟了沈青月十年之久,這是他第一次見青月公子帶女孩子回來。一個白皙如月華般燦爛的女孩兒。
這是阿七姑娘,她暫住此處,你把朝南那間廂房收拾出來。
沈青月跨進小院,清一色青磚鋪就的地板,縫隙中冒出一叢叢青翠的小草,絨絨的,點染著中午的秋陽。
是,公子。
青衫小廝的眼光依然意味深長地落在她身上。
他是晚生,我的貼身隨侍,有事你隨時喚他。
沈青月邁上台階,朝東麵一壁廂房走去。
無事彆打擾我。
你答應我的事,可彆忘了。
阿七站在院中,沈青月闔上房門。他站在窗前,看著那女孩落寞的身影,心中如漣漪泛起,波光粼粼。
她轉身離去,手上提著那張小巧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