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散!
不可能。
不可能是他!
他拿起那朵花,白色的桔梗花,隻長在昆侖宮的桔梗花。白如殘雪,哀如殘月。
葉寒涼最喜愛的桔梗花,見花如見他。
他突然笑了起來!
沈公子為何發笑?
溫泉茗不解。
沈青月把花放在鼻下嗅了嗅,那一抹風情,令整座茶室熠熠生輝。
花很漂亮,可惜已凋零。
他把花放回盒中。繼續喝茶。臉上依然帶著那種淡淡的如明月般的笑意。他笑得很舒心,至少,這朵半萎的桔梗花讓他知道了,那個人還活著。
歐陽安死有餘辜。
彆人的死活,他自是絲毫也不在乎。
溫泉茗眼睜睜地看著他將那隻盒子揣入懷中!
沈青月起身告辭,他要的東西都裝入了馬車。走出書樓的那一瞬間,那匆匆跑來的女孩正與他撞了滿懷。懷中的木盒轟然落地,那潔白似雪的桔梗花,跌落塵埃。
抱歉……
她俯下身子拾起那枝桔梗花,拂去花瓣上的塵埃。頭上泛著流光的蓮花玉簪甚是刺目。
沈青月接過阿七遞過來的花枝。
青月公子,真是巧啊!
阿七尷尬地笑了笑。
咱倆還真是有緣。
桔梗花?
阿七指著他手裡的花,葉寒涼那張永遠戴著麵具的臉俏生生地顯露在她腦海中。她那蒼白的臉略變了顏色。
怎麼啦?不舒服?
沈青月收起錦盒,望著她的臉。
她的臉色的確很難看。
白得像霜,白得像雪。
沒有,我來買些書還有紙筆……
阿七驚愕地看著眼前的沈青月,晚生站在她身後。
公子,所有東西都裝載妥當。隻是,馬車都裝滿了,公子……
晚生為難地道,他知道沈青月這種人絕不肯跟著他一道坐在車前風吹日曬。
沈青月點點頭,反身一把拽住她的手,邁下台階,往那輛華貴的馬車走去。
大哥,你做什麼?我要的東西還沒買……
阿七姑娘,你要的東西,我們公子都買好了。
晚生了然,微微一笑。躬身長揖,便上了馬車。
阿七又驚又喜,坐在他身邊,看著那張朗如明月的臉。嫣然一笑。
你是答應幫忙請先生教他們讀書了?
嗯。
沈青月點頭。
阿七忙掏出那一包金葉子,塞在他手裡。
我出錢,你出力。有勞了。
沈青月掂著那隻沉甸甸錦帕,嘴角一揚。
這裡可不少呢!
反正也不是我的!
她隨口一說。
是誰的?
沈青月臉色大變,迅疾如風地扣住她的手腕。
疼疼疼疼啊!
阿七疼得眼淚嘩嘩直流。
撿的……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一把鋒利的劍直指他咽喉。
放開她!
車夫的聲音蒼涼而嘶啞。
好快的劍!
我沒事,真的沒事!
阿七忙擺擺手,對著那劍拔弩張的車夫擠出一抹息事寧人的討好般的笑。
沈青月鬆開手,眼睛死死地盯著那車夫。
寒光一閃,長劍已收。
馬車夫已坐回他的位置上,目光和臉一樣冷。
阿七卻覺得那目光似曾相識,隻是由不得她深思,沈青月卻死死地將她逼靠在車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