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散!
我不敢……違背莊主的意願,你彆怪我。
那少年取出一隻白色的小口瓷瓶,打開瓶蓋,將瓶口對著她乾涸的嘴唇。一縷清涼的泉水滑入喉間,女孩貪婪地汲著瓶中的泉水。
少年收回瓷瓶,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你很餓,莊主不讓我給你準備吃食,為了保證供體血液乾淨純潔,你已經四五天沒有進食了。今天是中秋佳節,莊主赴宴去了,我留下來看顧你,和瑤光姑娘。
阿七眼角的餘光投射在身旁的女人身上,想必此人便是瑤光。一個看上去已死去多年的女人。
阿七大概明白了,鳳棲梧把她擄來給那所謂的莊主做人體養料!她知自己此次怕難逃一死,不然,她一定親手把那死女人剝皮拆骨,方解心頭之恨!
現如今,她被人點了周身穴道,受困於此,除了淚流滿麵,她什麼也做不了。
那少年看著她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連連歎息著。隻見他指若蓮花在她胸前快速地輕點了幾下。
你彆叫,叫也無人來搭救。整個山莊除了啞仆再無他人。啞仆又聾又啞,你喊破喉嚨也聽不到的。
阿七沉沉歎口氣。她還是動彈不了,但能說話,這樣她已經很知足了。
她……過世多久了?
那少年驚訝地看著她,之前數個被擄來的女孩,醒來見到這陣勢,一個個的早嚇得昏死過去了。
你……不害怕嗎?
少年瞬間對這個長相清秀的女孩湧起強烈的好奇之心。
這女孩長得很好看,眉眼間是那種一眼便久久難以忘懷的風情。
她躺在那冰冷剔透的棺槨內,身邊是一個樣子看上去實在不怎麼優美的女屍!說不害怕,那是自欺欺人。
但她隻是長長歎息一聲,目光幽幽地望著那少年。
她是你們莊主的……妻子?
自己不能這樣死得不明不白的,至少得知道自己為誰而死吧!
那少年大概明白這女孩在套他的話,隻是抿著嘴,一聲不吭地看著她,看著她體內殷紅的鮮血,一滴滴一縷縷,慢慢流淌,流入那瑤光體內。
你們莊主想必愛極了她。
阿七仰頭望著那稱得上富麗堂皇的宮殿,穹頂上,牆壁上,皆綴滿了熠熠生輝的明珠,將整座宮殿照耀得亮如白晝。
那是自然,我們家先生平生隻眷戀一人,便是瑤光姑娘。
少年眉毛一揚,竟一臉得意洋洋。
阿七滿心憂傷,這世間多情人自是極多,有人願意救情人性命不顧他人生死,她又算得了什麼?不過命如螻蟻賤如草芥,被人隨意傷害踐踏蹂躪!
思及種種,她內心一陣激蕩,那種難言的傷感與苦痛,如刀削骨,如劍剜心,痛得她忍不住呻吟起來。眼紅如潮,臉白似霜。體內一股熾熱的熱流如火山噴發一般激蕩著心底那陣蟄伏多年的森森寒意!五臟六腑如千萬隻螞蟻啃食一般!她疼得說不出話來,隻是顫栗著,意識迷離之際,傅流雲的眼,他的臉,他的身影,他懷抱中的暖意,甚至他沐浴時的旖旎風光……洶湧而來,璀璨而熱烈。
你……你怎麼啦?
那少年見她不對勁,慌裡慌張地湊上前,盯著她的眼睛,看著她詭異的樣子,不知所措。
最後的最後,她隻記得,自己抬手打了那少年一掌,在他口吐鮮血如落葉飄絮般飛離而去撞在石壁之上時,她已昏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