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搖搖頭,淡淡笑著。
真沒意思。冰塊臉呢!我找他喝酒去。
誰是冰塊臉?
阿七臉色緋紅,輕聲問道。
你不是和葉寒涼一起來的姑娘?
綠衣少年扛著兩壇酒,上下打量著她。
我是,你叫他冰塊臉?
阿七忍俊不禁。
冰塊臉!冰塊臉!
綠衣少年大聲叫著,兔子似的,撒開腳丫子狂奔而去。
他在院子裡……
一個人倚在欄杆前,暮色籠在頭頂,像下了一場金色的雨。
小院裡燃起燈燭,四個角落的白石燈塔裡燃著熠熠燈火。
綠衣少年正抱著酒壇將酒倒在偌大的碗中,葉寒涼卻端著一碗藥湯坐在桌前。
阿七。
阿七站在院門前,秦越和那個小姑娘還未回來。
蕭池端起一大碗酒對著她,兀自呷了一口。
小美人兒,斷崖的風景可好?
阿七微微一笑,輕輕點點頭,站在他二人之間。桌上擺著四隻青花酒碗,酒水微漾,映著鵝黃的燈光。
葉寒涼遞過藥碗,看著她望著那一碗黃褐色的藥汁皺眉。
快喝了,涼了更苦。
阿七端起藥碗一口咕咚喝了個精光,其苦無比,臉皺如花敗。
來,你嘗嘗這個。
蕭池走到那小樹下摘了一把紅豔豔的小果子,從牆角的水缸中舀了一瓢水,衝洗乾淨了。
試試。
葉寒涼見她猶豫不已,便拈了一顆放在她手中。晶瑩紅潤的紅色小果實在燈光下發著瑪瑙似的光暈。她依言將那紅果放在齒間,慢慢咬破,一股清甜的汁水在唇齒間縈繞。她笑起來,兩隻嬌媚的梨渦淡淡化開,豔麗無邊。
好神奇,不苦了。
謝謝……小哥。
阿七嫣然一笑。
蕭池,蕭雅的弟弟。他來尋我喝酒。
葉寒涼接過那隻微溫的空碗,放在桌上。
你們光喝酒麼?
阿七看著桌上的四碗酒,唇齒間仍彌漫著淡淡的藥味和那紅色小果實的清甜之味。
我去給你們炒兩個下酒小菜。
她輕咳著,身形搖晃著朝灶台邊走去。
不必了,你病著呢!
稍等片刻,我很快就好。
阿七從那木盆中撈了條不大不小的烏魚,烏魚滑不留手,啪地又掉在水盆中,濺了她一身的水。
葉寒涼走過去,伸手撈起那條魚,擱在砧板上。
你閃開。
他站在案板前,從懷中掏出一把渾身碧綠的匕首,拔出刀鞘,寒光滿院。葉寒涼將那把春水橫在胸前,拉開架勢,出刀,快如閃電。眼前寒光如水流淌,將他包裹在一團雪亮的光影之中。
蕭池錯愕地站起身來,看著葉寒涼掏出一張帕子,一絲不苟地將那匕首擦得乾乾淨淨。
冰塊臉,你方才使的可是驚鴻七式?
葉寒涼點點頭,將那春水擦乾淨了,插入刀鞘之中,放在那愣愣發呆的女孩手中。
這把春水,名氣雖不及千寒刃,卻也是紫衣閣的鎮閣之寶,用來防身卻也不錯。阿七!
那女孩似乎並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眼神中空朦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