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散!
老奴見過夫人,見過小少主。
司空平躬身行禮恭恭敬敬地道。
那一身華服,滿頭珠翠,笑吟吟的女人正是平陽塢家主夫人,蕭紅衣。
司空樓主,不必如此多禮。
蕭紅衣笑容滿麵,端的美豔驚人。
司空平站在下堂,目不敢正視那個鳳目柳眉不怒自威的女人。
司空伯伯,你可有我哥的消息了?
傅影深放下吃剩下的半塊酥餅,擦乾淨嘴角,切切地望著那年過半百兩鬢斑白的司空平。
回小少主,確實……確實有流雲少主的消息。姑娘進來吧!
翠兒顫巍巍地挪步,進了那個陳設華麗的房間。
夫……夫人……奴什麼也不知道,她……她就是個傻子。
翠兒見到眼前一抹紅雲似的女人,嚇得臉色蒼白,兩腿打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什麼傻子?
蕭紅衣烈焰紅唇,嘴角微揚,淺笑輕言。
翠兒,好好回話。
司空平冷冷地道。
主家在外宅藏了個姑娘,也穿一身紅衣,可……可是個傻子。她一直問我,可知道傅流雲在哪裡,她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翠兒跪拜在地,不敢抬頭,隻覺得脊背一陣冰冷,冷汗涔涔而下。
阿娘,有人也在找我哥。
傅影深音色清絕,如涓涓清泉淌過石林。
司空樓主,煩請備輛馬車,咱們去會會這位……這位紅衣姑娘。
阿娘,你怎麼斷定她是個姑娘?
傅影深跳起來,看著地上的翠衣女孩。
起來吧,帶路。
你哥再風流倜儻,也不會和穿紅衣的男孩子有什麼牽扯。
蕭紅衣風情萬種地下了樓,傅影深、司空平、翠兒緊跟其後。司空平叫人備下馬車,母子二人上了車。司空平親自駕車,翠兒坐在他身邊,指點著行車路徑。兩炷香的功夫,馬車停在西郊彆院前。
傅影深跳下馬車,推門進了小院。
那女孩正將一件鮮紅豔麗的長袍從盆中撈起,掛在一根長長的晾衣繩上。清澈的水滴從衣上滴落,風涼涼地吹拂著,掠起那女孩烏黑的秀發。女孩聽到開門聲,一扭頭,望見那驚愕莫名的少年。
阿七!
傅影深狂奔而來,一把抱住她!
紅色的衣袍滴著水珠,拂在他身上,他也全不在意。
蕭紅衣站在門邊,看著兒子抱著一個女孩兒,哭哭啼啼地站在紅衣之下,微風飄拂,紅裳若霞。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射出憤怒之火,心如萬蟻噬咬。果然,是那個成天勾引人的小妖精!
夫人,這位姑娘是……
司空平站在蕭紅衣身後,看著眼前情景,老臉一紅。那女孩穿著件普普通通的粗布衣裙,雙袖高挽,露出藕似的雪白雙臂。
你是……你是……
她推開他,伸著嫩紅的手指,指著那淚流滿麵的少年。
你認不得我了?我是傅影深啊!
傅影深抬起袖子擦著紅彤彤的一雙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起來,確實不大一樣了。雙眼無神,靈氣全無。
你真的變成傻子了?你連我都不認得了!
傅影深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嚎喪啊!哭什麼哭?
蕭紅衣惱怒萬分,一腳踏了進來。她朝司空平勾了勾鮮豔的手指。司空平忙趨步上前。
夫人。
這丫頭為何在此?此處宅院是誰家產業?
回夫人,這處宅子該是謝莊主的私宅。
司空平一板一眼道。
謝無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