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衣冷笑著。
真是有意思極了。謝無涯放著家裡的美嬌娘不要,卻在這私宅裡養著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
傅影深,走了!
蕭紅衣轉身便走,她一刻也不想在此地待下去。
可是,阿娘,阿七怎麼辦?我要帶她走!阿七,你跟我們走,好不好?
傅影深小小一個少年郎,淚光爍爍地深情地望著那神智不甚清朗的女孩兒!
去找傅流雲麼?
她粲然一笑。
好,我們走吧!
說著,她便往院門外走去。一雙纖足,雪白瑩瑩地踩在冰冷的青石。
翠兒低頭看著那女孩雪白的一雙腳,今早見她時,那雙腳上傷口遍布鮮血淋漓。如今卻完好無損,美玉雕琢一般毫無瑕疵。她見鬼地盯著她出了院門。
她……她不能走。
翠兒鼓足勇氣欲攔下她,磕磕巴巴地道。
主家若回來,發現人不見了,會……會……
會怎麼樣?
蕭紅衣抬手一揚,一支金簪隨即飛出,院牆下那盞石刻的白色燈塔,如豆腐渣一般,轟然倒塌,激起陣陣塵埃。
夫人饒命!
翠兒跪在院門口,眼睜睜地看著那紅衣女人帶走那瘋女孩。
馬車轔轔遠去。
無涯山莊。
斷崖之上。
沁春閣內。
一夜纏鬥。
葉寒涼精疲力儘地坐在懸橋下的青石上,星光耀眼,滿天璀璨。身後歪七扭八地倒了一地紫衣殺手。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他不並曾下死手傷他們性命,但一問及為何要進攻無涯山莊,他們便立馬服毒自儘。
朱藍衣纏上他時,他已累得不想說話。
那女孩兒見他狼狽不堪的樣子,滿臉倦色及酒色,一襲白衣血跡斑斑,他對著她淒然一笑,眼角眉梢春風一度。他居然笑得出來!朱藍衣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鬼樣子,全不把她這少閣主放在眼裡,思及從前種種,不要命地提劍朝他麵皮上直削了上去!
還我春水來!
紫衣閣的鎮閣之寶,春水神劍,雖及不上千寒刃名氣之大,卻也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它其實更是紫衣閣閣主信物!所以朱紫衣聽說春水被人奪去,氣得舊疾複發。朱藍衣便代替她阿姐帶人一路追他們到無涯山莊。
葉寒涼側頭躲開她寒光爍爍的劍鋒,笑靨如水。
藍衣,我實在不想與你糾纏,請你帶著你的人速速離開。
閉嘴!休得如此……如此喚我……
朱藍衣恨極惱極,一柄寒如冰棱的劍淩厲往他喉間刺去,這一劍若刺中他必斃命於此,喉裂腦出,慘不忍睹。葉寒涼卻硬生生接了她這一劍,雙手合十,將劍刃按在雙掌之中。朱藍衣手中之劍雖不及春水鋒利,卻非凡品,鋒極利,一股鮮血,自他掌中流淌而出,順著劍身滴落在朱藍衣手上衣上。
你瘋了!
朱藍衣又惱又心疼,握著劍,棄也不是,不棄也不是。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滿麵。
你把春水還給我,我便撤兵。
那春水劍對你如此之重要?
葉寒涼順勢奪下她手中之劍,一抬腕擲在她腳邊地上,劍身顫動,劍穗飄揚。
還我!
朱藍衣怒不可遏地撲上前,死纏爛打。葉寒涼被她抱住腰身,一動也不動。
我送人了。
葉寒涼輕輕淡淡地道。
你當真是為了春水而來?
葉寒涼看著那張燈光中閃爍的臉,忍不住歎了口氣。
不然呢?快拿來!
說了送人了。
葉寒涼無賴地望著她。
你不該拿春水來殺我。
他附在她耳邊軟軟地噴了她一臉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