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輕輕推開窗戶,試圖用灌進來的冷風驅散多年的夢魘。
然而無濟於事。
蕭權臉上布著濃重化不開的愁雲。
寂靜的房間裡發出一絲細碎的響動。
是被子滑動的聲音,樓月醒了。
蕭權轉身,收起臉上的愁雲,擔憂地走過去“是我開窗冷到你了嗎?”
樓月搖搖頭,看著他額頭的水珠,抬手為他拭去,“怎麼去淋雨?我給你擦擦。”
蕭權捉住她的手,在手指上親了親,鹹的。
是他被嚇醒的冷汗,不是冰涼的雨水。
他盯著樓月素淨的臉龐,眉眼間有著絲絲困意,慵懶的模樣像株白牡丹。
彆人眼裡她是豔麗的紅玫瑰,隻有他知道,這是一株清雅的白牡丹。
隻盛開在他的眼裡。
在他的身下盛開時,清雅的白會染上粉,像粉色的水墨一樣,在宣紙上暈開。
無論是哪副模樣,他都沉溺不已。
“小月。”蕭權柔聲喚著她,可能是下了雨會潮,他的聲音有點黏。
他在寂靜略潮的黑夜裡,單膝跪在床前,伴隨著落在玻璃上清脆的雨聲,說“我愛你。”
乾淨赤忱的眼睛在黑夜裡發亮。
樓月聽他說過不少次“我愛你”,唯獨這一次,即使身在黑暗,她也能看清那雙裝下自己的眼睛。
英俊的輪廓也是那麼清晰。
那麼乾淨。
像一團毫不掩飾的火,燙著她的心。
樓月猛地縮回手,心裡湧出一種莫名的心慌。
就像在一場兩人互相試探的拉鋸戰中,突然有人停下來,向你低頭,並向你坦白。
我愛你。
就像一直在黑夜中行走,突然有人開了燈,從暗到明的那種刺眼和不適應。
樓月扯出一抹笑“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說這個?”
“沒什麼。”蕭權微微一笑,像是在低聲的自言自語,“沒什麼,我隻是,有點害怕。”
“什麼?”樓月沒聽清。
“沒什麼。”害怕失去你。
樓月覺得蕭權的狀態很不對勁,看著他起身出去,也跟著出去。
蕭權打開家裡的保險箱,從裡麵拿出一個首飾盒,在樓月的麵前打開。
是她去年在拍賣會上看到的天然珍珠項鏈。
價值三千萬。
她記得是被一個國外富商拍走了。
“它怎麼會在這裡?”
“拍賣會上你一直看它,應該很喜歡它。”蕭權拿出來親自給她戴上。
纖細的天鵝頸,戴著圓潤光澤的珍珠項鏈。
“很美。”蕭權輕輕撚著這顆珍珠,像在撫摸他的情人,眼眸垂著,“小月,凡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樓月心底那種奇怪與慌亂的感覺更甚。
“這次我不求婚了,永遠彆摘下它好嗎?”蕭權伸手把人按在懷裡,途中沒有再和樓月對視。
聞著多年來熟悉的氣息,樓月沉溺其中,“好。”
她答應了他。
蕭權的嘴角掛著最自然的溫柔的笑,眼尾不知何時染上一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