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玉菩提的事透露給柳七,曹成心中也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的。
常言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玉菩提對每一個習武之人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神物,倘若沒有今日的變故,曹成自然不會將此等寶物拱手送人。
但經曆了被綁之後,曹成已經意識到玉菩提這等神物已經不是他能夠掌控的,倘若一不小心流傳出去,就憑漕運商會會長的頭銜,隻怕保不住他!
所以當柳七問出口後,曹成便直接將玉菩提的事告訴了她。
雖然依舊有些失望,但曹成也隻能在心中安慰自己,給眼前這個女人,總比給其他人好!
至少,他自覺與柳七還算有幾分交情。
倘若自己真的無緣享用玉菩提這等寶物,拿來換一個高手的人情也不算太虧!
心中想明白之後,曹成便將手下人發現玉菩提之事詳儘地告訴了柳七。
原來曹成因當年誤食靈藥得到了數不清的好處,故而自他接手漕幫之後,便一直安排手下心腹四處尋找靈藥,同時也在市麵上大肆出手,購買流通的靈藥。
此番發現玉菩提的鐵磊就是專為曹成做些事的心腹之一。
鐵磊的祖上是盜墓的,所以他這些年一直四處走訪名山大川,發掘古墓遺址,終於在一座地宮中發現了一顆玉菩提。
然後拿到玉菩提的鐵磊便直奔京城,準備將寶物交到曹成手中,奈何此時因柳七的緣故,以京城為中心開始戒嚴,再加上鐵磊手中拿著寶物太過於謹慎,所以便一直拖到了現在才抵達瀝安城。
來到瀝安城後,鐵磊不知為何沒有繼續前往京城,而是去了一封密信給曹成,將發現玉菩提一事告訴了他,並且讓其來瀝安城相見,到時親自將玉菩提交給曹成。
說到這裡,曹成不由得臉色一沉:“鐵磊行事機警,他既然沒有前往京城而是留在瀝安城,想必一定是遇到了無法解決的麻煩。”
柳七眸光一抬:“說不定他是打算獨吞寶物,故而將你引來此處再設法除之。”
曹成聞言眼底寒意轉瞬即逝,隨後他搖了搖頭:“鐵磊若是想要獨吞,直接帶著玉菩提隱姓埋名遠走江湖就是了,又何必特意來信一封,將此事告訴我呢?”
“我想,他一定是因為某些緣故被困在了瀝安城中。”
“不過,柳姑娘的擔心倒也不無道理。”曹成秉著臉看了一眼柳七,隨後緩緩說道,“畢竟人心隔肚皮,或許是鐵磊到了這裡才反悔也說不定。”
“曹會長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等!”曹成當即回道,“先等吳江回來,我倒看看他背後究竟是什麼人在搗鬼!”
……
就這樣一直過了午夜,外麵狂風驟雨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閉目小憩的柳七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遂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自依偎在自己腿邊酣睡的周宓和沈盈二人身上掠過,隨後抬眸看向了正殿門口不斷徘徊著的曹成。
曹成臉上表情顯得有些焦躁不安,手裡拎著一柄明晃晃的寬刃長劍,不斷來回地走動著。
他手中的劍是剛剛綁架他的那批人留下的。
曹成轉過身來,也看見了柳七正望著他,便迅速斂去了臉上的神色,眉頭微微皺起:“柳姑娘,我看那吳江今夜恐怕不會回來了。”
吳江,便是今日綁架曹成的那批人的首領,也曾是漕幫中人。
吳江將曹成綁至這間破廟後,便孤身一人離開了,不知去向。
曹成之所以在門口徘徊,便是想著等吳江回來,將其拿下逼問幕後主使是誰,可一直等到現在,外麵連個人影都沒有。
曹成心中很想說剛剛為何不留個活口問一問吳江的去向,但看著一臉淡然的柳七,曹成心中略微有些發毛,順咽了咽口水將話壓在了心底。
吳江不來,他們自然不能在這裡乾耗著的。
於是等到外麵風雨稍微平歇了一點,柳七他們便駕著馬車離開了破廟。
曹成披著死人身上拔下來的蓑衣,手裡緊拽著韁繩,驅趕著有些焦躁不安的馬往一條漆黑的小路上走去。
冰涼的雨水不斷打在臉上,曹成心底不禁泛出了些許感歎!
上一次自己親手趕馬車,好像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沒想到自己堂堂漕運商會的會長,也會淪落到給幾個小姑娘當車夫的一天。
當然,這馬車裡坐的也不是普通的小姑娘。
回想起剛剛在廟中,柳七瞬殺那些綁架自己的人的畫麵,曹成不由得心中一凜,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伸手將眼前的雨水抹去,而後繼續趕著馬車朝前行去。
而坐在馬車之中的柳七則顯得雲淡風輕,絲毫沒有覺得讓曹成在外麵淋著雨趕馬車有什麼不對。
馬車似乎走在一條崎嶇的小道上,車廂內的三人一路晃晃悠悠,身子骨較弱的沈盈小臉已然有些蒼白。
大約顛簸了半個時辰不到,柳七等人便來到了河邊的渡口處,隨後曹成跳下馬車,從懷中摸出了一樣東西,用手遮著雨吹了一會兒,就看見暗紅色的煙霧自曹成的手上蔓延而出飄向了空中,即便雨依舊是下著,但卻未能衝散空中彌漫的紅霧。
柳七將車門簾掀開,注視著曹成的一舉一動,直到他放出紅色煙霧後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聽見漆黑一片的水麵上傳來了船槳撥動的聲響。
很快柳七就看見岸邊渡口,一艘篷船緩緩靠岸,隨後從船上跳下來一道身影,迎著曹成走來,很快兩人便接上了頭。
對方顯然是曹成的手下,漕幫中人。
和對方寒暄了幾句後,曹成回到了馬車邊,對著馬車內的幾人說道:“柳姑娘,咱們直接乘小船進城,若是順利,今夜就能見到鐵磊!”
柳七直接用行動話說,掀開了車門簾走了出去,隨後身上淡淡青光驟然凝聚,便將淅淅瀝瀝的雨水隔絕在了外麵。
曹成見狀先是一愣,隨後臉色瞬間一變,繼而緩緩伸出了手,將準備好的雨傘遞給了柳七。
柳七接了過來,順手就遞給了尚在馬車裡的周宓和沈盈。
她用不著,不代表彆人用不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