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玩耍的小趙仿佛拉響了她心中的警鈴,將她的不安一步步擴大,也將她心中長期視而不見的問題拖出水麵。
“你是不是……對顧老師有什麼疑問啊?”
宮良末望著旁邊女孩瘦削的肩膀,和不安交握的雙手,倏然問道。
宋嘉儀沒有開口,而是繼續低著頭保持沉默。
宮良末將視線落在茶幾上,那桌上放著他方才端飯進來時,一並從門口取下的零食袋子:“以我過來人的經驗呢,兩個人要是有誤會或者不理解的地方,還是主動說出來比較好。”
說是過來人,其實他哪有什麼戀愛經驗,為數不多的一次還是讀書的時候被人追求,被迫答應,隨後僅僅一周便被對方以“呆板無趣,不懂浪漫”為由提出分手。
宮良末的臉上帶著羞赧的笑容:“因為如果不說出來的話,就等於主動放棄了讓對方解釋的機會。”
宋嘉儀的眉眼閃過片刻的失神:有些事情,她自己都想象不出,他又該如何解釋呢。
宮良末思忖著起身:“也許有些時候,你不必想的太過複雜。”
他心裡知道她一時半會不會想的明白,也知道她更想要一個人的空間。
宮良末踱著步子向門口走去,在離開之前,他最後說道:“畢竟,什麼事情,能大的過生死呢?”
宋嘉儀心頭巨震。
傍晚十點,室外依舊亮如白晝,窗邊偶爾有風吹過,積雪簌簌掉落,在陽光的反射下,好似一場流螢飛雪。
樓下已經許久沒有動靜,宋嘉儀撥開窗簾,看了眼窗外。
半個小時前,出外景的劇組人員已經返回酒店。
這會子吃飯的吃飯,休息的休息,娛樂的聚集在樓下打球或者聊天。
酒店門口除了那兩隻雪人,其他什麼也沒有。
宋嘉儀回頭,視線鬼使神差的看向宮良末送來的餐盤:那裡麵有一份隨餐胡蘿卜。
十分鐘後,一個裹得像粽子的人鬼鬼祟祟出現在酒店門口。
這個粽子正是宋嘉儀。
地麵積雪很厚,她一腳踏出去便是一個深坑,第一腳的時候她沒注意,險些摔倒,後麵便玩心大起,當她繞著兩個雪人走了一圈之後,便學著貓的動作,每一腳都踩在自己方才的腳印之上,她就這麼繞著雪人,樂此不疲的走了兩圈。
繞著一個無頭的雪人轉圈,總歸有點滲人。
宋嘉儀盯著那個無頭雪人看了看,蹲下身子開始攢雪球,攢到拳頭大小,她便推著那個雪團滾了一圈,很快便滾出一個大雪團來。
她將那個雪團放到雪人身子上,用手修飾了下形狀,還給它捏出一對耳朵,看起來酷似國寶。
她將口袋裡裝的栗子掏出來,準備當作雪人的眼睛。
雪團硬邦邦的,栗子插不進去。
宋嘉儀將手套拉下來,哈了哈手指,用力在雪人的臉上摳出兩個洞來,又費力的將栗子塞進去。
她對著雪人的臉左看右看,總覺得眼睛不對稱,便又將一邊的栗子摳下來,將洞填好,重新挖洞,反複調試之後,這才心滿意的拍了拍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胡蘿卜,奮力插入雪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