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其實冷的很，做完這些之後，手都已經凍麻，她用力朝手心哈了口氣，取出手機，準備給雪人拍個照。
未曾想剛一解鎖，密密麻麻的消息彈窗映入眼簾。除了安安和宮良末分彆發過幾條，餘下的幾十條全是顧筠然的信息。
宋嘉儀一條一條的看完，都是一些關懷和問候，從她出院之時到現在，儘管沒有得到回應，他也一如既往。
眼眶乾澀的有些難受，她用力揉了揉眼睛，之後想要再去拍照，手機卻強行關機了。
她在這邊工作月餘，心裡知道這是溫度太低所致。
如此，她隻好放棄了拍照的打算。
將手機塞入口袋，宋嘉儀沉重的歎了口氣，視線落到眼前的雪人上。
帶著栗子與胡蘿卜的雪人腦袋更像是一盤食物，她腦海中不自覺浮現下午小趙與言清追逐打鬨的場景。
她記得他們的相知相遇，記得小趙的大大咧咧和言清的不拘小節。
心無芥蒂的愛情在她眼裡歲月靜好，也許他們隻是千千萬情侶中最普通最平凡的一對。
可哪怕就是那樣平凡的一份愛情，她也不能擁有。
思緒被凍的有些麻木，她的手指不自覺伸向胡蘿卜，將它拔了下來，送到口中，咬了一口。
“這根本就咬不動嘛……”
說著和小趙一樣的抱怨，她將胡蘿卜插回雪人臉上。
帶著牙印的雪人鼻子看起來滑稽可笑，她卻在這樣一個滑稽的雪人麵前紅了眼眶。
四周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哪怕她放聲大哭也不會有人聽到。
她捂住臉，無聲的抽泣了起來。
她想起自己作為薛佳與顧筠然初識的怦然心動，想起他們在西班牙的戛然而止；想起她作為宋嘉儀之後顧筠然曾對她的諸多刁難；想起他厭惡到骨子裡的那種眼神；想起她被凱文侮辱的時候他欲言又止的目光；想起他突然有一天就轉變的態度。
她甚至都沒有問為什麼，就稀裡糊塗的答應同他在一起，一如從前在西班牙那一次。
她承認自己此刻的後知後覺有些愚蠢，當她感受到顧筠然的轉變，她便意識到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心不受控製。
可曾經存在的事實擺在那裡，不會因為他的態度就退回到原來什麼都沒發生的時候的。
就像宮良末說的：什麼事情，能大得過生死呢？
他會輕易的忘卻薛佳如何死去的事實嗎？
她心裡有一個模糊的猜想，但不敢問出來，她怕問出口的那一瞬間，她和顧筠然，就再也沒有以後。
所以她隻能帶著這惶惶不安，一遍又一遍的自我懷疑。
夜如白晝，就像此刻她披著宋嘉儀的皮子，內裡卻是薛佳在頂著，有些東西即便眼睛見到的，也未必為實。
偶有風刮過來，撲簌簌卷起地上零星的雪花，她的抽泣聲回蕩在這樣一個銀白的夜裡，很是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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