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朱唇輕啟,目光在二人臉上微微流轉,冷若冰霜的臉上仿佛有寒氣絲絲外溢,讓二人不寒而栗。
林周在不遠處哈了口氣,口中喃喃自語:“阿瑤又開始了。”
“宋晉遠,你既然來了,就要聽從我的安排,你記住了,在這件事情當中,你沒有選擇的權利,我能讓她活著,就能讓她死。”
她說的如此坦然,不留一絲情麵,那一瞬間,顧筠然和宋晉遠都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
藍子若轉過頭,凜冽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刮過顧筠然的臉:“你或許不知道,當初在西班牙,如果不是我吊著薛佳的命,她早就死了,壓根撐不到做轉移手術的那一天。”
“所以——”
藍子若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又轉過頭去看宋晉遠,目光逐漸變得悠遠起來:“你不要會錯了意,你從來就沒有選擇誰生誰死的資格。我之所以讓你來,隻是為了讓你親自去斬斷她的最後一絲生機,這是我給予她不聽話的懲罰,而你隻是那個執行者。所以,你聽明白了嗎?”
宋晉遠的唇劇烈顫抖起來,跟著雙手也不受控製的顫抖,渾身上下簡直沒有一處不在顫抖,眼前一陣發黑,眼看又要暈倒。
顧筠然急忙上前,將他扶住了。
目光觸及到顧筠然眼中的擔憂,宋晉遠的臉上浮現一個慘淡的笑容。
多麼殘忍的話語,讓他在兩個女兒當中做取舍,還要逼他親自斬斷他和宋嘉儀之間的父女關係,這何嘗不是對他的一種懲罰?
他從沒想過自己縱橫商場二十餘年,會敵不過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子。
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助感襲上心頭,宋晉遠再也支撐不住,頹然癱坐在沙發上。
時間一分一秒緩步往前走。
屋內靜的可怕,林周屏著呼吸,睜大雙眼悄然打量著屋內的氛圍,打量完後,他將雙手插進兜裡,不聲不響的走到藍子若身旁,對著她做了個鬼臉。
藍子若原本板著一張嚴肅的臉,見狀不禁破功,含嗔帶怒的瞪了林周一眼。
對著宋晉遠卻沒那麼好的心情了,藍子若抬眼看了眼牆上的掛鐘,眸光微動:“我可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下去,給你二十分鐘,進去斬斷她的最後生機,也算跟她告個彆,這已經是我給你最大限度的寬容。”
宋晉遠耷拉著腦袋,神情慘淡,聞言眸光禁不住又黯淡了幾分,臉上麻木到已經做不出任何多餘的表情,半闔著眼皮呆呆發愣,像是身在此處,魂已出竅。
林周將手包遞給藍子若,悄然拉了拉她的手,輕輕搖頭,示意彆逼的太過了。
藍子若回了他一個了然的表情,右手打開手包,從裡麵取出一個用來裝首飾的小袋子,拉開抽繩之後,從袋子裡倒出一條金色的鏈子。
四個環扣的設計,環扣上的鑽石閃閃發光——正是顧筠然給她的那條鏈子,ristar夏季限定款,也是他和薛佳的定情之物。
看到那條鏈子,顧筠然的喉結動了動,情不自禁的緊張起來,忍不住伸手,握緊了自己脖子裡的那條吊墜。
藍子若察覺出他的緊張,抬頭掃了他一眼,轉過身,走到桌子旁,重新坐了下來。
“過了今夜,物歸原主。”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種安穩的力量,讓顧筠然的內心感到平靜。
沉寂許久之後,宋晉遠終於按著沙發的扶手艱難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那個屬於他的修羅場。
林周見狀,趕忙走到密碼鎖旁,按下密碼,替他打開了密室的通道。
眼前的通道散發著淡黃色的幽光,如此寧靜祥和,如此恬淡素雅,安靜的一點都不像是關押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