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筠然扭頭看了眼藍子若,又轉過頭去看宋晉遠,視線在二人之間翻來覆去的切換,最終定格在宋晉遠身上:“藍醫生說,您想決定她們的生死?”
他向前走了一步,有些激動的說道:“所以,您想讓誰生,讓誰死?”
顧筠然牢牢盯著宋晉遠,目光中飽含希望。
宋晉遠被問的啞口無言。
試問哪個年近半百的父親,可以在一年內承受失去兩個女兒的痛苦,還要做出讓誰活下來這種艱難的抉擇?
宋晉遠握緊了雙拳,平時不苟言笑的臉上此刻被痛苦填滿,每一個神經、每一個細胞裡都叫囂著痛苦,那是一個父親的無能為力的悲哀。
他痛苦的笑了笑,那笑聲帶著可笑的不甘,是他對自己年過半百坐擁,龐大商業帝國卻無法主宰自己命運的悲哀,悲哀到連門口的林周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知道不應該,但他還是要說。
宋晉遠抬起頭,望向藍子若的方向,緩緩開口:“不能,再多留她一段時間嗎?”
那是一個父親最後的乞求。
出於對包辦婚姻的抵觸,和對蘇錦言的思念,他從來就沒正眼看過宋嘉儀的母親包明月一眼,這個孩子還是包明月同他成婚多年後無所出,一直被夫家指指點點,苦苦哀求他得來的。
那時他看著哭倒在自己腳下的女人,一臉冷漠的說道:“你是有多缺男人,連一個不愛你的男人的床也要爬嗎?”
包明月瘋狂搖頭,卻又眼神堅定:“給我一個孩子就好,孩子必須是宋家的!”
宋晉遠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從沒想過會有人上趕著給他生孩子,父母的壓力迫在眉睫,他清楚的知道腳下這個女人承受的壓力。
“孩子落地後我不會管,這樣也沒關係嗎?”
包明月淚如雨下,抱著他的腿哀求:“沒關係,給我一個孩子陪伴就好。”
他同意了。
與包明月同房,對他來說就像例行公事,連衣服他都懶得動手脫,當包明月一臉嬌羞的坐在床邊望著他的時候,他倨傲的抬起頭,嘴角上揚,自唇邊勾起一絲譏諷的笑容:“你是在等我幫你脫衣服嗎?”
這話於任何一個女孩子而言都是侮辱。
那一瞬間,他看到包明月臉上交織閃過的羞愧與難堪,那種想要拚命掩飾卻怎麼也藏不住的感覺令她崩潰,她掐著掌心,身體顫抖著,牙齒因為羞愧咯咯作響。
看到那樣的包明月,宋晉遠的心中曾有過那麼一絲絲的悔意。
但這種悔意很快便被自己兩難的處境化為烏有——他這是在同情誰?這個女人是害自己淪為家族工具的幫凶之一。
包明月坐在那裡僵了許久,最終選擇自己動手脫衣服,默默躺了上去,猶如一個行屍走肉。
沒有擁抱,沒有親吻,沒有任何前戲,他的身體格外僵硬,像極了被逼到絕境卻找不到出路的困獸,將自己的不滿儘數發泄到包明月身上。
包明月捂住唇,默默承受著身後的摧殘——他甚至都不願看到她的臉。
一個養尊處優的世家小姐,偏偏成為了聯姻的棋子,淪為了連生孩子都要低聲下氣求丈夫的女人,簡直卑微到塵埃裡。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年,宋晉遠隻在包明月排卵期的時候來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