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為凰!
葉寧語瞪了他一眼,眼神卻沒有任何殺傷力。
反而是白承之看到她這個樣子,越發覺得模樣可愛,一時沒有挪開眼。
“我該回去了。”葉寧語將臉轉到一邊。
白承之這才回神,“我送你出去。”
“嗯。”
兩人一路往國子監的側門走去。眼下魏桓進了宮,國子監還剩下一位司業招呼著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若此時從正門走,免不得和他們碰上麵。
這條路兩人也走過幾次,已經爛熟於心。
國子監裡本來景色不錯,他們並排走著,周圍不時有些暮色時分的鳥叫傳來,打破了周遭的寧靜。
兩人都許久沒有感受到這份安靜了,不僅僅是環境,還有他們的心境。
“若有一日,我們倆都變成了老頭子,老太婆,眼下這樣的場景倒是十分適合在這裡老去。”白承之不覺感慨。
“在這裡?”葉寧語嘴角含笑,“明日太陽一升起,便有學子們吵鬨的聲音。若真在此處老去,怕是不得清淨。”
白承之也頗覺感慨,“是啊,沒有絕對的清淨,除非卸下所有事,拋開一切人。”
聽到白承之說這話,葉寧語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出口問道,“你常年在外,父母家人也會擔心的吧?”
“父母家人……”白承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應是沒有父母的,至於家人想必也沒有。倒是有一個至交好友,他待我如親如兄。雖然他身居萬人之上,卻也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難處。他的一生,注定比我好不到哪裡去。”
葉寧語聽到這話,不覺一愣,轉頭看向身旁的人。
白承之的思緒回到了幼時,他和一個五歲孩童並排坐在南唐皇宮的魚池邊。
那孩童清瘦羸弱,看上去虛弱無比。儘管是三伏天,也穿著一件貂絨大氅,身體裡進不得一點點的冷風。
“飛廉,我想我父皇母後了。”孩童望著不遠處池子裡的魚,睫毛不停顫動,說出來的話也強忍著哭意,語聲稚嫩無比。
“我也想我的爹娘,可是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裡。”身旁那個白皙的男童同樣望著魚池,眼中滿是落寞和無助。
穿著大氅的五歲男童往白皙男童的身邊靠了靠,一把握住他的手。“飛廉不必害怕,我是一國天子,日後長大了就幫你找爹娘。”
白皙男童也同樣握住了夥伴的手,“那我長大了便助你強國,我要讓你成為六國最厲害的君主。”
“嗯!”兩個男童的手緊緊相握,在清冷的魚池邊,互相給予彼此希望和暖意。
“哎呦陛下,您怎麼還坐在這裡。該上朝了,幾位閣老都已經到了。”一個宮人急匆匆走過來,抱起穿著大氅的男童。
男童沒有拒絕,任由宮人將自己打橫抱著,似乎對這一切早就習以為常。
隻不過,在他快要消失在同伴眼中時,被抱走的男童對著同伴笑了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還坐在魚池邊的男童看出來了,這是他們兩人才知道的動作。那意思是,不要怕,等我。
夥伴離開後,男童獨自一人坐在魚池邊,一坐便是一天。
幼時的思緒進入白承之的腦海,很快又被他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