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孟校尉就知道，自己這個牌友十分靠譜，果然是一個人來的。
孟校尉探出頭，小聲朝著影子的方向呼喚。“老卓！”
“老孟。”那人也看到了孟校尉，左顧右盼之後走了過來。
待他走到幾人麵前，葉寧語快速掃過那個虞兵的全身。憑著他的衣著和鎧甲樣式，葉寧語知道此人應該是一個百夫長。
被稱作老卓的虞兵先是看了看孟校尉那隻多出來的手，“可以啊，自己做的？”
孟校尉笑了笑，“我這次是帶著妹子出遠門，不比在你們這些朋友麵前。出門在外，身體有殘總是會被人瞧不起，就找木匠做了一支。”
孟校尉真是個人精，就這一句話，便將那名虞兵說得紅了眼。
老卓迅速瞄了孟校尉身後的兩人一眼，“這就是你的妹子和妹婿？”
葉寧語聞言，忽然就手捂住嘴，猛烈咳了起來。聽這咳聲，感覺她很努力地在隱忍，然而實在忍不住了。
一旁的韓校尉關切地上前，替葉寧語拍了拍背。
葉寧語用帕子捂住嘴，一陣猛咳之後，她拿開帕子，裡麵赫然是一團殷紅。
孟校尉長長歎了一口氣。“我妹子病了半年，封城這麼久，城裡的藥房都沒藥了。若再不出城給她醫治，這人怕是活不成了。老卓啊，我之前就給你說過，我們兄妹二人從小就沒爹媽，這妹子是我帶大的……”
說到動情處，孟校尉眼眶緋紅，抹了幾把眼淚。
老卓也長籲短歎，“是夠慘的。”他又打量了葉寧語三人一眼，眼中有些詫異。
“怎麼樣，像不像你的三位兄弟？”孟校尉問道。
老卓十分唏噓，“你彆說，還真像！日後你回來了，我給將軍建議，讓你入我們探子營算了。你這易容的手法還真是不錯。日後我們再出去，就換成敵軍的麵孔。”
孟校尉笑了笑，有些尷尬。“這不是我弄的。”後又看著韓校尉，臉上帶著幾分自豪。“都是我妹婿的功勞，我妹婿是個入殮師，以前就靠這手藝吃飯。你是不知道，那黑匣子裡什麼麵孔都有，有的連五官都看不清，我妹婿照樣能給人恢複成生前的樣子。我記得有一回……”
“哎好了好了……”老卓的嘴角抽了抽，特想扇自己一耳光。好好地提這個話題做什麼，頗為晦氣。
孟校尉見好就收，又賠笑問道，“衣裳帶來了嗎？”
“帶了，就放在那邊無人的巷子裡，我備了三套。”
說罷，帶著三人輕手輕腳去了巷子，換了虞兵的衣裳和鎧甲。
其實，三套虞兵的衣裳對葉寧語幾人來說，輕而易舉就可以拿到。隻是，若他們自己備好了衣裳，老卓肯定會懷疑，區區三個老百姓為何能找到軍中之物。
為了得到老卓無條件的信任，有些事，孟校尉是不能辦到的。
三人很快換了虞兵的衣裳，跟在老卓的身後，加快步子朝城門口走去。
為了更逼真一些，葉寧語每走幾步都要有意停下，喘幾口氣再走。老卓也不催促，隻是看著葉寧語和孟校尉時，神色越發同情。
約莫半個時辰後，幾人便來到了金州西城門，他們中午也是從此處進城的。
此時剛入夜不久，西城門的守軍還未換崗，依然是中午時的那幫人。
“卓統領，今日這麼早出去。”守軍頭子看到四人朝著城門走來，便過來打招呼。
“對，今日兵分三路，每路四人，一會兒還有兩路兄弟要出城。”老卓麵色沉穩地回答，看不出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