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往日,虞帝見自己曾經最喜愛的兒子這幅模樣,嘴上不說,心中也會悲痛一番。為了兒子,也為了自己最愛的淑貴妃。
可如今,他的心裡沒有半分波瀾,依舊是因為淑貴妃。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他對瑞王提不起任何關切之情。
“父皇。”瑞王一見虞帝,腿一軟,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他聲音哽咽,形態萎靡,毫無半分皇子氣度,比剛剛被抓進宮的普通百姓老三好不了多少。
虞帝的眉頭皺起,他冷冷地看著瑞王。“你可知叫你入宮,所為何事?”
瑞王的頭猛地搖晃,不敢抬頭看人。
“算日子,你母親的冥誕就快到了。”虞帝並不看地上的瑞王,而是望著案上的燭火,不知在想什麼。
一句輕飄飄的話,聽在瑞王耳中,卻如同救命的繩子。
果然,父皇最珍視的還是母妃。這麼多年過去了,即便自己犯了再大的錯,在母妃冥誕之前,父皇都會見他,即便是被關在宗人府。
“父皇!”瑞王跪著來到虞帝腳下,“兒子在宗人府時刻未忘母妃的冥誕,兒子日日盼著能在這日為母妃上香。父皇,兒子在宗人府好苦啊!”
瑞王關了一年,學乖了。不提讓虞帝赦免自己的話,隻是一個勁地哭。眼淚不住往下流,一半是真的,另一半就不知道了。
虞帝沒有推開瑞王,就這樣讓他抱著自己的大腿。可他也沒有扶起地上的兒子,此刻他雙手背在身後。不是父親,隻是天子。
“陛下。雍王殿下回來了。”劉公公進來低聲道。
“幾個人來的?”虞帝張口便問。
劉公公低頭回話,“兩個……”
虞帝的拳頭再次捏緊。帶著趙千時回來了,那就說明雍王在他府上找到了牌位。虞帝的心如同墜入冰窖,寒冷刺骨。似乎又有一團火在心口燃燒,抓心撓肝。
他一腳踢開瑞王,重新坐回龍椅上,滿目儘顯天子之威。“讓他們進來!”
很快,意氣風發的雍王進來了,雍王手裡提著一個布包。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麵色慘白的人。
劉公公識趣地退了出去,屏退了所有宮人。禦書房內,隻有四人。
“父皇,這是兒臣在趙千時書房暗室內找到的東西。”雍王看都未看跪在地上的瑞王一眼,也沒有拆掉布包,而是將東西雙手遞到虞帝麵前。
“三弟。”瑞王像遇到救星一樣,又跪著來到雍王麵前。
雍王沒有一腳踢開瑞王,臉上卻也露出了幾分鄙夷和不屑。
“殿下!”趙千時在看到瑞王的那一刻,下意識開口稱呼。同時,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與瑞王身姿齊平。
進入禦書房,還未跪天子,便率先開口喚瑞王。這般行徑,怎不讓虞帝生氣。
可他沒有發怒,一把撕開布包,一個小巧精致的紫檀木牌位露了出來愛妻樺汐之位。
“哈哈哈哈哈哈……”虞帝埋頭大笑,笑完後又仰天大笑。
被虞帝笑聲嚇住了的瑞王微微抬頭,一臉驚懼。
“這是從趙千時府上搜出來的,你睜大眼睛看看!”虞帝一把將牌位扔在地上,距離瑞王一步之遙的距離。
“樺汐!”趙千時比瑞王先一步爬過去,將牌位抱起來,拿在懷中擦了又擦,最後如同珍寶般抱在懷裡。
“父……父皇!”瑞王見到這一幕,腦子完全蒙住了,又看向趙千時,“趙大人,這……”